此时,和这座彘圈相隔两个坊开外,一座酒楼的后院里,方犁正坐立不安地守在一座雅间里,隔着窗户往外看。 在他身后,邝不疑、程五正和几个人小声交代什么。一时说毕,邝不疑便过来道:“你多少也睡一会儿,这一夜干挺过来,人不难受么?” 方犁一夜没合眼,却没有丝毫睡意,一颗心仿佛放在火上煎。他定了定神,转身倒了一杯茶,也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正想着贺言春不知熬不熬得到现在,忽听守在窗边的齐小白轻声道:“人来了!” 几人忙都凑到窗前,就见程家管事老王领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往里头走,方犁忙回头看程五,程五点头,小声道:“那人就是公主府上大管事,姓齐,为人最是傲慢。” 等两位管事走进院里,程五朝旁边人使个眼色,便有人出去了,邝不疑不便出面,此时忙也避到另一个房里去了。 片刻功夫,院子的门都打里面关上了。齐管事见此情形,脸色大变,拂袖便要走,却被人强拦着,请进屋来。直至看到程五,齐管事才松了口气,冷笑一声,道:“这位是光禄勋家的五郎罢?巴巴地请了我来,却没个待客之礼,这是要做什么?” 程五客客气气地作了一揖,道:“邀齐管家到此,却是有一事想请阁下帮忙。昨日公主从宫里带出来的那侍卫,是我相交极好的朋友,可否请教齐管家,这人现在在哪里?能不能引我见上一面?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齐管事哼了一声,傲然道:“这个恕齐某无可奉告。大长公主的事,我一介下人,怎么会晓得?又怎能作主?” 程五笑了笑,道:“齐管事在公主眼里是什么人?那是排在头一位的得力之人,能当半个家,有什么事是齐管事不知道的?” 那齐管家听了这堆马屁,脸色好看了些,便道:“改日置杯水酒,与程五郎赔礼。这事却委实难以帮忙。实告诉你罢,那人做出什么事,想你也知道,这般不把公主放在眼里的刁奴,岂有放过他之理?这番必是死定了。” 程五见他说得这样肯定,便知道来软的不行了。正要说话,就见方犁从外围拨开人冲出来,一手执刀,一手把齐管事脖子掐住,将他抵在墙上,厉声道:“人在哪里?说不说?不说现在就杀了你!” 那齐管事最是欺软怕硬,见了明晃晃刀子,忙哎呀哎呀地喊,道:“来人!五郎救我!” 程五咳嗽一声,佯装没听见,低头喝茶。方犁抓他喉头的手收紧,直掐得齐管事双眼翻白,才又略略松开,森然道:“最后问你一声,人在哪里?你尽可以不说,我叫人把你胳膊腿一根根剁下来,做成人彘,如何?” 说着把短刀插进齐管事头边。齐管事吓得几乎失禁,忙道:“我说,我说!” 方犁便松了手。齐管家哆嗦着道:“昨晚公主回来,就吩咐人送到刘家庄的彘圈里去了。” 方犁又道:“那刘家庄在什么地方?” 齐管事求救般看着程五,程五朝方犁点一点头,方犁晓得他这是知道地方,便道:“先把他关起来。若有一句不实,回来先割了他舌头!” 说罢和程五两人出了门,到了邝不疑所在的屋里,方犁才小声道:“彘圈?那是什么地方?” 邝不疑一听,神情就变了,程五脸色也十分难看,欲言又止,过了片刻才小声道:“就是斗兽场。里头养着野彘,再把人丢进去,和野彘相斗,供人取乐。” 方犁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才道:“哪里会那般倒霉,一去就让上场?言春以前还打过狼,一头野彘,有什么要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