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紧蹙的眉头就知道这个少年现在需要他的帮助。史蒂夫放缓了语速,亲切地对泽田纲吉说,“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恩,也许你还记得你的家人或者朋友的电话号码?我想,那些爱你的人现在一定会很担心你。” “抱歉,先生。”泽田纲吉轻声开口,微仰头看向史蒂夫,他的声音沙哑地从干痛的喉咙里摩擦拉扯出,“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不,我是说,我……现在记不起任何事情来。” 未来首领用自己生硬的英语说着,如今他的状况太过奇怪。他选择在此时装作失忆,只希望有人能够将他的身份,和之前发生的事情查出来告诉他,让他知道到底现在是如何的处境。 “我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出现在那里。还有这些伤,我真的毫无印象。”里包恩曾经便教过泽田纲吉,谎言也是说话的一种艺术,谎言中必定要掺杂着真话。自己所确信的真话说得无比真诚,毫无破绽,那么假的那一部分也就真起来。泽田纲吉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真诚,然而在史蒂夫的眼中,这样真诚的效果却是翻倍了。 少年的诚挚的双眼不安地注视着他,声音沙哑,布满伤痕的双手轻颤地交握起来。穿着病服的少年说完话后,似是感觉到惴惴不安地望着他。那微长的棕色发丝落在还有几分淤青的脸颊上更显得苍白而又病弱。 队长的直觉让他相信这个少年说的毫无印象。 在陌生的医院里醒来便茫然地失去了自己的记忆,这该是多么不安和恐惧啊。 “你别害怕,有我在,我会帮助你的。”队长站起身来,湛蓝的眼眸坚定地注视着少年。他的大手轻轻地覆在少年瘦弱而又僵硬的左肩上似是给予他信心,然而那厚实的感觉的确让泽田觉得有些安心起来,“我先让医生来看看,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医生来之后,看了下泽田纲吉的身体情况,也问了不少问题。 未来首领也都坦然地回答了,他对自己如今的处境是真的不知道,毫无作假。 ptsd,这是医生给的诊断,这也与队长心里所想一致。 创伤后应激障碍,因为目睹他人的死亡或者自己经历死亡危险或者严重受伤,而导致的精神障碍。这样的心理创伤往往是因为遭遇了极其可怕的事件,而失忆也是其中可能造成的症状之一。 医生也用同情的眼神望向病床上这个浑身是伤的未来首领,可怜的孩子,一定是经历了极其恐惧的事才会精神无法承受,而选择性遗忘那些痛苦的回忆。 也许,对于这个少年来说会算是一件好事吧。 而未来首领有些无奈地坐在病床上,他恍若已经从医生和那个外国人的眼里,看出他们已经成功为他脑补出了一部惨绝人寰的悲惨人生世纪大片了。 “请问先生,你们可以帮我查到我是谁吗?” “当然,我一定会帮助你的。”忠厚的队长立刻回话,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是无比真诚的神色,声音略微低沉让人安心,“在你康复之前,我会暂时成为你的监护人照顾你。” “我的名字是史蒂夫·罗杰斯,你可以叫我史蒂夫。”队长向首领伸出了手。 “我……史蒂夫,谢谢。”首领下意识地想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反应过来后想了想说了句谢谢,总是被说是烂好人的他也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很不错的烂好人。 他伸手握了握史蒂夫宽厚的大手,果真要比他的手大多了,也暖多了。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队长勾唇笑了,那双漂亮的眼眸在光下映出一种纯粹的海蓝。 “i promise.”(我保证) 第3章 同居,交谈,和晚安 泽田纲吉在医院里住了一晚便出院了。 身世悲惨。 泽田纲吉想,这个标签估计得挂在自己的身上很长时间了。 他这瘦弱的身躯上的伤痕多得让未来首领自己都咂舌,但这些新伤旧伤都是些皮肉伤,只要时间长都能慢慢养好。还有便是有些营养不良,想也知道,遭受这样暴力虐待的孩子也不会有什么能吃饱吃好的时候。 未来首领偷偷瞥着在病房外的高大的金发男人,不知道医生对他说了什么,他只看到男人脸上的眉头紧蹙,神情愈发严肃愤怒。在望见自己的目光时,那个叫史蒂夫的男人顿了顿,却对自己笑了笑,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 泽田纲吉面对这个男人的善意,也毫不吝啬地回了一个笑。 美国队长遥遥地望着病房里孱弱的少年,不禁有些怔然。 那个少年穿着病服,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