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更深的谷底。 …… 陶奚时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醒来时,天色又黑了,病房里昏暗一片,透过凉薄的月光,隐约看见在病房里小沙发上浅眠的身影。 付临清还没走。 她闭了闭眼睛,脑海里的画面又清晰起来,立刻睁开眼,被满室的冷寂吞噬。 陶奚时醒了没一会儿,付临清也醒了,他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借着手机的光亮看见陶奚时也已经醒了,他便直接开了灯,走到门口接电话。 门被关上,陶奚时后知后觉地翻找手机,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自己的手机,她打开一一看过,没有消息,没有电话,什么都没有。 明明该松一口气,她却还觉得心口有点堵。 盛林野那边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她在拨号键盘凭着记忆按下十一个数字,深呼吸了几次,稳住情绪才敢按下拨号键。 很想听听他的声音。 做手术的时候,就很想听到他的声音,那一刻很遗憾他不在,又很庆幸他不在。 盛林野的电话关机了,她尝试着再拨一遍,还是同样的情况,电话里机械的女声冷冰冰的,陶奚时退出通话界面,转而登上微博。 盛氏那么出名,他爷爷那么出名,网络上一定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消息。 刷了一会儿果然刷到了关于盛斯行的消息,现在他的情况还算稳定,已经脱离了危险期,陶奚时看完后安心的收起了手机,猜想着盛林野现在或许在休息。 他确实该好好休息了,因为她的原因,他总是几个地方来回赶,连时差都来不及调,太多次了,所以他的精神状态总是很差的样子,懒洋洋的。 付临清接完电话进来,陶奚时抢先一步开口,“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没什么事了,这里也有医生护士陪着,没关系的。” 他没拒绝,只点点头,“如果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谢谢你。” “没事。” 付临清离门很近,他转身走了三四步便到了门边,刚伸出手,还没碰上门把,那扇乳白色的门便从外被人打开了。 前一刻手机一直关机的人,这一刻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这里。 陶奚时一怔,一动不动地盯着进来那人,眼眶发酸。 才一天没见,却仿佛隔了一整个世纪般的遥远。 外面的雨还没停,他穿着单薄的黑衬衣,手上拎着一件外套,肩部和发梢被雨打湿了,他看一眼付临清,冷冽的眼神没有一丁点的温度,付临清与他擦肩而过,他直接拦住他,“我有话问你。” 付临清平平淡淡地回视一眼,走了出去,盛林野往后退一步,刚要转身时,陶奚时从床上坐起身,他看着她,他从没用那种眼神看过她,也从没用那种语气跟她说话。 他说:“躺着,想想等会要怎么跟我解释。” 她撑着身子的手失去力气。 最后他还是知道了。 …… 盛林野再回病房是三分钟之后,指间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进来后把外套随手扔沙发上,扯过一把椅子一路走过来,椅角在地面摩擦的声音刺激着耳膜。 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有点像刚认识他的那会儿,冷戾,无谓,寡淡,偏偏又多了几分阴郁。 现在她眼前的这个盛林野是完全陌生的盛林野。 过去几个月他对她太好,无条件无底线地宠着惯着,让她忘了,他原本应该是那个无法无天无所畏惧的盛林野。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