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乔乔终于开口了,她有些惊讶,有些疑惑:“您是……我认识的那位药研君吗?” “是的呢,”药研藤四郎扶着大腿,甚是艰难的站立了起来,“我在鬼道上遇到了鹤丸国永大人——您的近侍,才知道您居然被困在这个鬼蜮里。” 他终于站稳了,顿时血流如注:“来——” 少年抬起手:“快过来,我带您出去。” 陆乔乔愣了片刻,才猛然点头:“谢谢你药研君!” 她提着裙摆,一溜小跑冲下阶梯,由于付丧神终于站起来的缘故,她也得以看见少年那可怕的伤口:“您受伤了?我这就来了,我已经可以……” 刀光便是在这时闪过。 “不,审神者,危险!”药研藤四郎高声道,同时用力抛出了他的刀鞘,于半空中撞上了斩向陆乔乔的太刀。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那无形却危险的刀气。 陆乔乔脚下的阶梯顿时碎裂,她连忙抓住一截栏杆,却毫无用处,刀锋几乎是贴着她的脑袋划过,墙体如同豆腐一般,被划开了巨大的沟壑。 “审神者!”她又听见了药研藤四郎那焦急的高喊,果然,第二道刀光如约而至。 陆乔乔果断松开手。 轰然的声响中,她从阁楼摔在了地上。 碎裂的木料、砖石,像下了雨,陆乔乔先是摔了够呛,又差点没被埋起来,眼前一片迷蒙,全是腾起的灰尘。 烟雾之中,不断有金铁交击的声音传来。 “药研君!”陆乔乔爬起来,大声呼唤着付丧神名字,又一声金属相撞的脆响,药研藤四郎的身躯像断线的风筝,倏然飞来。 陆乔乔赶紧往前一扑,接住了少年飞来的身躯。 然而她又怎么可能接得住。 “啊哟——”付丧神撞入了陆乔乔的怀中,两人抱在一起,咕噜翻滚着,陆乔乔被撞得头晕眼花的,还不忘记紧紧拽着少年的手臂。 他们撞上了墙壁,于是终于停了下来,陆乔乔立刻爬起,单手抱住了药研藤四郎的腰,仿佛在抱一个大号麻袋,半拖半拽的将他拉了起来,另一只手随便捡了根棍子。 “咳咳,审神者……”药研勉强睁开眼睛,“您流血了……” “嗯?”陆乔乔转过头,鼻血立刻滴滴答答的洒落。 “没事,”她用手背蹭了一下,立刻糊了自己满脸的灰,“撞到墙了而已。” 于是,当烟尘后的三日月宗近缓慢走来,看到的就是陆乔乔夹着药研藤四郎,一边淌着鼻血,半边脸是灰,朝他挥舞着一根破木棍,做出威吓的样子。 “站住,”陆乔乔严肃的说,“这位三日月宗近,你再靠近的话,我就要对你动手了。” 药研藤四郎:“……” “你做得太过分了些,”陆乔乔没注意到少年那诡异的眼神,她略微皱眉,“请不要再这样咄咄逼人了。” 尘埃落定,光芒洒落在那消瘦如朽木的付丧神身上,他的目光在陆乔乔身上一掠而过,随后便长久的、长久的……停留在那半开着障子门的阁楼上。 光芒穿过破碎的屋顶,落入他的眼中,融入他眼底的新月。 良久,他才开口:“这个地方,嗯,我想起来了。” 他的嘴角微微弯起:“哈哈,没错的,就是这个阁楼……那孩子最喜欢躲在这里,偷偷的睡个午觉。” “真是令人怀念啊。” 这叹息中饱含的情绪是如此的复杂,于是陆乔乔心底的疑问,便又重新浮了上来。 “这位三日月先生,”她扶着药研藤四郎,试探着问,“你并没有暗堕,对吗?” 陆乔乔接触了太多“不正常”的付丧神,暗堕的、妖化的,转化为溯行军的,而这个三日月宗近,外表如此骇人,其实却并未被阴暗侵染。 “三日月先生,”陆乔乔问,“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付丧神的目光,终于转向了她。 “咳咳……”他抬起手,掩住口中溢出的轻咳。 “你是指哪件事情呢,审神者。”消瘦如朽木的三日月宗近问。 “为什么要将我困在这个鬼蜮里?” 三日月宗近的唇角轻轻勾起,他抬起衣袖,遮住了脸颊:“哦呀,审神者,你认为,我三日月宗近,只是想将你困住吗?哈哈哈……这个嘛,为何你认为,被“罪恶”捆绑的你,不会死于我的刀下呢。” “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我也是刚才想到的。”陆乔乔说,“你虽然从一开始就摆出很凶的模样,好像要讨伐我,但是,不管是我,还是药研君。” “我们被你追杀了这么久,居然还活着。” 并且几乎没有受到来自三日月宗近的伤害。付丧神每次凶险的攻击,总能被避过去,药研藤四郎受伤的腿是他自己摔的,陆乔乔横流的鼻血也是她自己摔出来的…… 没错,陆乔乔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