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烦再与司徒琊唱那出兄友弟恭的大戏,曼声讽刺道:“朕自然是没有皇兄对地方庶务钻研透彻,毕竟,皇兄当了那么多年太子,奉父皇旨意下到地方、代行储君职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嘛。” 司徒琊脸上陡然闪过一丝怒意。 玄宇帝冷笑,怒吧,你尽管怒,你再怒又能如何,现在装模作样做些仁义贤王模样又有什么用,再贤,当今圣上还是已经尘埃落定,你所做的一切,在真正的强大面前,便犹如跳梁小丑在上蹿下跳。 玄宇帝道:“所谓人事有代谢,皇兄体恤文大人年老体衰,朕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若是文大人当真已力不从心,不若就听由皇兄的建议,早早回家去颐养天年了,朕,也当真不忍心请文大人一大把年纪了,还每日天擦亮上朝。” 文尚书手一抖,差点就又低下头去给皇帝磕头了。 这、这几乎是明着赶他了啊! 玄宇帝话音一转,缓和了语气:“自然,文尚书到如今也算是三朝老臣了,资历丰富,即便是这寻常庶务有些力不从心了,遇到大事,自然还是有老臣当定海神针。只是,文大人,你可不能辜负了朕与皇兄对你的期待,可要好好稳住才可啊。” 工部尚书面色一紧,心下总算是能松过一口气。情知这是玄宇帝对自己的敲打,连忙也不敢再去想什么司徒琊不司徒琊的了,叩首谢恩,连番表示他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报效国家,不敢懈怠。 群臣将这一番来来往往收入眼底,当下便知道这瞧着笑眯眯的新帝,真面目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好说话,越发警醒起来。 “倒是皇兄这话也说得没错,这事儿太大,一个人自然是没这么大能耐的。”他说着,眼神慢慢逡巡过阶下屏住呼吸的群臣,道,“这么巧奏报上说,这饷银刚刚好,是在运进景州之后无故失踪的。” “三辆马车,这么多箱沉甸甸的银子,怎么就平白无故失踪了呢?皇兄,你经验丰富,可知道这是怎样的能耐?” 司徒琊一默。这事儿枪口摆明已经转向忠景王爷,他能做姿态去为老臣求情,但对当初也是对手之一的忠景王爷……他求情有个p用。 发现自己属地竟被牵扯了进去,忠景立时就怒了:“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怀疑本王窃了这五十万两?简直是荒谬绝伦!本王坐拥景州,难不成还会瞧得上你这区区五十万两?!” 玄宇帝挑眉道:“看不出来,皇兄底气十足。也是,皇兄的景州物产丰富,还握着两个鱼米之乡,想来平日里积攒也是不少,不知道这回这场五十年来最大的水患,对皇兄有何影响。” 忠景原本梗着脖子的,听见这话立时就有些惊疑不定了。 银子,他拿没拿自己当然心里清楚,所以才一点不虚。甚至讲道理,修堤银子被拿了,现在搞到决堤水患,他也很心疼啊。 封地景州就在长江以南,平常是天然物产丰富的沃土,这回决堤首当其冲淹的就是他,这两天他的王府总管、账房、封地上的官僚们都快忙疯了!实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