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陆砚在一旁淡淡道:“鄙姓陆。” 长宁有些怔忡,还未理解陆砚这句话的意思,便听到面前的崔庭轩轻声笑了出来,不解的看向他,眼中茫然的样子十分可爱。 崔庭轩脸上笑容越加柔和,低低解释道:“陆大人怕是也不喜我唤你排行吧。” 长宁刚明白过来,就被陆砚一把从崔庭轩面前拉走,冷冷道:“开宴吧,崔小郎请坐。” 长宁嗔了陆砚一眼,看着端上的菜,脸上颇有几分尬色,都怨他不说清来人是谁,要不她定会准备些崔二哥爱吃的吃食的!想到这里,她连忙伸手将阿珍唤来,附耳说了几句,阿珍连连点头之后,转身离去。 陆砚皱了下眉心,却也没说什么,开宴三杯酒,三人气氛还算和谐。陆砚话虽少,但是基本的场面话还都会说,长宁一直含笑端坐一旁,偶尔招呼女婢给几人斟酒。 场面话尽,场上气氛也静默了下来,崔庭轩看着与陆砚端坐在眼前的长宁,眉眼含笑、灿如春华,一眼过去,似是天上明月之辉与之相较也暗淡不少。 唇角轻轻翘了翘,崔庭轩放下手中酒杯,看向长宁道:“不知明日可否方便让我拜见下师母?” 长宁笑了:“崔二郎君莫急,我已使人去告知大伯母了,稍等便有人来回话了。” 崔庭轩浅笑点头:“一别六年,实在是想念先生他们,不知可好?” “一切甚好!大伯父越发精神了,待回城你去拜访他,他见你定是高兴的。”长宁声音欢快:“前些时日我与夫君去看他,他还问你了呢,得知你一切都好时,也甚开心。” 崔庭轩笑容渐渐加大:“只怕先生见我要先责骂一番了,一别六年,不求精进,怕是再应对先生要出错了呢。” “才不会呢!大伯母现如今很少考校人了,大堂兄那日还说,近几年大伯父的脾气好了许多呢。”长宁一边说着,一边笑的开心:“不再是那些年你答不出便罚你的脾性了呢。” 月色醉人,回忆如水,崔庭轩笑声舒朗的如同月边的浮云,“……最后一次被罚便是在这里呢……” “是呢!我记得!”长宁拍掌笑道:“是重阳,我们从山上下来,便在此处歇息,祖父让你们做登高赋,你做的最快,可是最后却被打了手板……” 笑声如银铃,楼阁的池塘也仿佛被这清脆的笑声振开了一圈涟漪,有人听的欢快,却有人听的心情烦躁。 陆砚看着眉飞色舞的长宁,突然觉得仿佛在自己面前她从未如此这般开怀过,余光扫了眼崔庭轩,心中越发不爽起来。 “啪”,酒杯落地的声音打断了长宁与崔庭轩的对话,二人皆转头看向好似沉默了许久的陆砚,只见他神色淡然的拂落洒在身上的酒水,道:“手滑了。” 长宁连忙拿出帕子替他擦拭,关切的看着他道:“可有伤到?” 看着她关心的神色,陆砚觉得心中的酸郁消散了些,握住她的手捏了捏:“不曾。” 长宁知他心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眼神娇俏亲昵,让陆砚木然的脸色露出了几分笑意,握着她的指尖,转头看向低头吃菜的崔庭轩,假装不经意道:“景美人醉,手就有些拿不住东西了。” 崔庭轩放下筷子,抬眼看向他,片刻之后才缓缓举起手边的酒杯道:“只是可惜了这套白玉酒具。” 陆砚微微眯起眼睛,唇角却带出一抹浅笑:“我心爱的,不管如何也会一直爱!” 长宁静静的看着两人,陆砚的手渐渐收紧,让她的指尖微微有些疼,她微微垂眸看着满桌菜肴,半响后抬头笑道:“菜都要凉了呢,崔二郎君快些尝尝,看看可还是合口?” 陆砚微微瞥眼看向长宁,长宁小脸微沉,目光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从他掌心将手抽出,重新拿起一只杯子放到他面前,给他满了酒,笑的咬牙道:“夫君这次可莫要再手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