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庭轩脸上挂着清风朗月般的笑容,回施一礼道:“那某便在此候着,还请阁长稍待帮忙通传。” 陆砚余光瞥见王德安的身影,起身道:“臣谢圣上挂心,事既已定下,臣先告退。” 昭和帝也看到了王德安,便也不留他,笑道:“年前应是不会让你任职,在家好好过个年,在出行吧。” 见陆砚出来,王德安立刻进殿通报,昭和帝正在把玩着手里的令符,听到王德安的传报,面露疑惑道:“让他进来。” 崔庭轩进殿整了衣冠,俯身便是一个大礼,昭和帝登时就愣在椅子上,半响后才连声道:“王德安,快扶乐容起来……你这是作何?” “臣谢圣上隆恩。”崔庭轩微微推开王德安,再次叩首道:“谢皇后大恩。” 昭和帝眉心微微拧了拧,直接看向王德安,见他一脑门汗,便知他心中清楚,指着他道:“王德安?” 崔庭轩面色从容的看着昭和帝,开口道:“皇后觉得臣家中摆设不好,便赐了两个女官,替臣重新布置了下院落,是以,臣特来谢恩。” 昭和帝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那两个女官呢?” 王德安垂首道:“在殿外。” “每人杖二十!告诉她们,若不是我朝仁厚,以她们这般插手外臣内院作为,当杖毙!” 昭和帝这边刚开始仗责,皇后便已知晓,顿时心中一惊,惶然道:“圣上这般可是恼了我了?” 话音未落便听到院外传来一声唱喏“圣上驾到……” 皇后立刻出迎,昭和帝看着曲身行礼的皇后,并未似往常那般扶起她,而是自顾自的进入殿内。 皇后心中不安,这两年圣上龙威日盛,虽依然待人宽和,但也甚少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便是朝中诸臣有与他意见相左时,也只能徐徐而进,明说利弊。可今日却对她送给彤霞的女官施以重刑,可见对她已是不满之际。 昭和帝在殿内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见皇后进来,冷声道:“你可知错?” 皇后当即跪下道:“臣妾知错。” “错在何处?”昭和帝声音咄咄,听的皇后鬓角渗出一层细汗来。 见她不答,昭和帝沉声道:“身为中宫,居然向外臣家中派遣女官,皇后此举何意?莫不是想要效仿前朝厉皇后么?” 皇后身子顿时瘫软,前朝厉皇后弑夫杀子,把持朝政,弄得民不聊生。圣上这般指责,让皇后心内惊惧万分,只能俯身道:“臣妾不敢,臣妾从未这般想过,是那日彤霞入宫,说崔二郎君与她并不亲近,连带崔家奴仆对她也不甚恭敬,想让臣妾借两个女官过去教导一番……臣妾万万没有插手外臣家事之意。” “彤霞?”昭和帝冷哼道:“她这般说,你便借了么?身为内宅主妇,管束不了下人,一朕看,朕的崔卿才是倒霉!” 皇后声音哆嗦:“臣妾想着彤霞乃是圣上堂妹,因此……” “朕的堂妹便不用守妇德了么?虽彤霞本就没有,但便能因此而纵容么?朕问你,她嫁与崔卿三年,可有子嗣?” “并无……” “那可曾为子嗣计,给崔卿纳妾?” “并未如此……” “那崔卿可曾纳妾收婢?可曾眠花宿柳?可曾另置外宅?” “……臣妾都不曾听说……” 昭和帝冷笑出声:“故此,彤霞有何好抱怨的?你又凭何插手崔卿家事?朕一向觉得你虽无大智慧,却也算的稳重,今日看来,简直就是糊涂至极!” “臣妾有错,请圣上责罚。”皇后只觉得汗湿透衣,俯身叩首,声音哀戚。 昭和帝静默的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皇后,半响后平静道:“皇后还是再好好学学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吧,这些时日,内宫之事便交给范妃吧。” 皇后只觉得心一片冰凉,强忍住眼中泪意,叩首道:“是,臣妾谨遵圣命。” 昭和帝站起身,向殿外走去,经过皇后身边时,冷冷道:“让你身边的人去趟崔家,告诉彤霞无事莫要进宫了!”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