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护士进来, 安抚了她一顿,细致记录了些数据,待到葡萄糖注射完, 拔了针头才出门出去。 “饿不饿, 还有什么想吃的吗?妈妈去给你买。”宋母弯腰,摸了摸她的右手。这些天一直打针, 手心手背上都是细密的针眼。 “我不饿, ”宋茵摇头, “你先休息吧, 都熬了这么久了。” 宋茵话虽是这样说,宋母还是又起身接开水, 给她充了杯玉米粉垫垫肚子。 “等天亮了再去给你买早点吃。” “知道了, 妈妈你快去睡会儿。”宋茵催促。 宋母这几天都窝在病房里的另一张长沙发, 她年纪不轻了,忙了几天,这会儿眼下都是青黑色一片,着实已经精疲力尽。这会儿心里松了一口气,一躺在沙发上,很快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整个房间只开着床头一盏小灯,光线柔和昏黄,也许是睡太久了,宋茵并不觉得困,伤口的地方是麻木的,并不疼,四肢还有些乏,但能感觉到力量正在渐渐重新回到身体里。 她低头把手机关到静音,打开通话记录浏览。陆嘉禾打来这么多电话,一定是急坏了。偏偏宋茵又不敢问宋母电话里同他说了些什么,想了想,只能给他发过去一条信息。 ——六一,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她又打开通讯录给爸爸和室友们都回了一遍,爸爸和晋薇的信息很快过来,然而陆嘉禾的回复却迟迟没等到。 没看到吗? 宋茵有点着急,国内这会儿正是下午,按照陆嘉禾的性子,信息该是立刻发回来的,然而她握着手机又等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得到对方回复。 宋茵又试着打了个电话过去,这一次,话筒另一端传来的是机械的女音提示关机。 干嘛去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宋茵喝掉杯子里的玉米粉,忍不住便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她干脆把枕头垫在腰后,半倚着床安静看了一会儿新闻。 等了许久,天边终于出现道亮光,微微泛着红,这是另一个城市的日出。宋茵住的楼层还挺高,看日出很有意思,她有心想下床到窗边去看看,又不忍心叫醒睡着的宋母。 只是宋母睡得浅,就算宋茵没叫她,还是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便醒了。 第一件事先问了宋茵舒不舒服,又给她拧了块热毛巾擦脸,粗糙地洗漱一番,还没等到陆嘉禾的电话,先等到了主刀医生来病房探望。 那主刀医生三十来岁,蓝眼深邃,态度温和,先是向宋茵交代了一下昨天的情况,手术进行得很成功,只要好好护理,应该很快就能出院,问了些问题后,又与她预约了一周后的常规康复检查,这才离开。 有了一个好的开始,接下来的复健好像也没有这么难了。宋母呼出一口气,嘴里叨了句谢天谢地,拿起梳子给宋茵扎了个马尾。 宋茵手术刚过,身上还有些乏力,依稀想起来,妈妈上一次给她梳头,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宋母被外派出差一个月,宋父梳的头发乱糟糟不好看,学也学不来,宋茵的长发披了两天,最后是舞蹈老师看不过去帮她扎了一次,那之后,宋茵便学会了。 平日要排练表演,宋茵习惯性把头发扎得很紧挽起来,常扯得头皮发疼。这会儿梳子一下一下轻轻在发间穿梭,还挺舒服。 窗帘敞开着,她闭着眼睛晒了一会儿太阳,又想起来,“妈妈,等出院了,我想回江州。” 宋母的手顿了一下,又想起来女儿在来时的飞机上提到的事情,宋茵这样强调,无非是想叫她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回就回吧,正好外婆也好久没见到你了,听说你住院做手术了,每天都跟你舅舅念叨想来看看你。” “恩。”宋茵点了点头,犹豫片刻还是问出来,“我那天说的事情,妈妈考虑过了吗?” 宋母把橡皮筋扎好,叹一口气在床边坐下来,“我们回不回江州倒是无所谓,当时怕的是你在京州无依无靠受委屈,这两天我也好好想了想,你说的也有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