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许是在舞团外头等久了,上来找人的。 但陆嘉禾在和谁说话? 宋茵奇怪又往下走了几步,转过一层楼阶,对话越发清晰起来。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听,也没有兴趣知道,”陆嘉禾眉头深皱,即将到了爆发边缘,极力隐忍着压沉声音,一字一句警告,“麻烦在我耐性耗尽之前滚开。” 陆嘉禾生气的样子很吓人,郁静琪是第一次见。认识他许多年,在印象中,他对什么事情从来都是冷淡而又漫不经心的,也许正是这副对什么都不上心的酷劲儿,引得多少女生前仆后继地对他开始幻想与迷恋。 谁少女时候能对这样的男生免疫呢,她自然无法免俗,而且比身边任何人都陷得更深。 高考那年,家里为她选好的最佳志愿是京州电影学院,她的天赋有限,即使从小开始练,也难以在舞蹈这条路上走到顶峰,所有人都很清楚,只有她看不清。 为了离他更近些,她擅自改了志愿,一头撞进了京舞,与崇文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 她默默关注他的一切,每场球赛、周边、八卦……包括每天有几个女生向他表白。他太好、太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犹如神祗,以至于她不敢轻易接近、触碰。 她憎恨自己胆怯,也想过最差的结果,他交了女朋友,等过几年再结了婚,那时候她或许就能释然些,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天提早来了,而且,情况比想象中更坏。 陆嘉禾的女朋友,是她认识的人。 像是狠狠的一巴掌甩了过来,劈头盖脸,打得人晕头转向,叫人怀疑自己是否活在真实里。 曾经每场不落的球赛,如今却再没有勇气打开。他曾经的飞扬与不驯化作一腔柔情,全部都归了一个人所有,一个她最讨厌的人。 宋茵穷酸又寡言,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温和的老好人样,她瞧不起她,可就是这样的宋茵,一次次抢走了属于她的东西。 终究是意难平的,郁静琪也曾想将陆嘉禾的痕迹从自己生命里剔除,可是那实在太难了。从十几岁起便仰望,便迷恋关注的人,一切又怎么能是短短两个月时间能消弭得掉的。 爷爷骂她做事不过脑子,确实,这短短的两个月,大抵是受多了刺激,一和他沾边,她便全然失去理智,以至于做出了那件漏洞百出,幼稚又可笑的事情,叫所有人抓住了把柄。 陆嘉禾站在楼梯低处,眼睛漆黑,高大的身形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目光落到一个人身上时,仅是看着便叫人浑身发寒。 有一秒,郁静琪几乎被那眼神吓得萌生出退意,只是片刻之后,浑身又被不甘心所充斥了,脚上如同生了根,怎么也挪不动。 深吸一口气,她硬着头皮把剩下的话一字一句说出口,“你可以讨厌我,看不起我,用任何想法揣测我,但你以为宋茵就是一尘不染的吗?” 陆嘉禾听到这一句,眼睛里的漫不经心都收了起来,眉头皱得越深,面色越发沉了。 郁静琪以为自己终于挠到了他的痒处,抓准时机打算把所有的事情一次性抖个干净,才张口,便被陆嘉禾截断了。 “你是不是左腿也想断一次?” 那声音淡淡,沉得极好听。字里行间却处处含着威胁与挑衅,恶劣得可怕。 太不真实了,一切像是场荒唐的臆想。郁静琪不敢相信,在脑中把这句话逐字理解了一遍又一遍,忽地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震惊得踉跄着往后退,却忘了身后便是台阶,一屁股坐下来,拐杖落地发出一声闷响,顺着楼梯噼里啪啦滑下去。 “这件事你知道的。” “不,”她无意识摇着头,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前一句,想起了洗手间里宋茵那莫名其妙神情,终于反应过来,“就是你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