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尘大师如实相告,没有丝毫隐瞒。” “他当年是安国公的幼子,自小就被打发去了边关,我与他认识的,比你父皇还要早。”周皇后鼻端嗅到的全是凤凰泪的香气,仿佛整个人也宁静下来,“再后来,便是京中变故,他赶回京城中途被人拦了下来,躲在深山。再出来的时候,我已然成了皇后,自此天涯两隔,不再提了。” “母后,清尘……大师,还有个条件,”昭华看着自己日渐瘦弱的母亲,扬起一抹笑,“他说母后更愿意青山埋骨,而不是在冰冷皇陵里。母后,是如此吗?” 周皇后想到当年,不由莞尔一笑,谁一生来便是皇后呢?当皇后要大度、不争不抢,要公平无私,最起码表面如此。可是谁也不知道当年的周小姐,其实调皮又洒脱,“清尘的身份,你弟弟也是知道的,只是我要他不准说罢了。” 昭华心里给太子记上一笔,道:“母后,您若是不愿在皇陵,那……便按照清尘大师说的法子,这事儿交给女儿来办。” “罢了,人死如灯灭,还在乎什么埋骨地。”周皇后一笑,又沉沉睡去。 昭华明白,周皇后不愿意她与太子冒险,哪怕是一点,但是周皇后这一辈子,只为了别人而活。为家族、为儿女,为自己谋算的少之又少。 昭华站起身,脸上表情不变,道:“走,去太子那儿。” 太子没想到昭华会来,他正与朱承儒习字,见状放下笔道:“姐姐来了,快坐。有什么让奴才说一声不就得了,大冷的天还跑过来。” “儒儿,我有话要与太子说。” 朱承儒一看昭华的脸色,分明就是有账要算,不是什么有话要说。“姐姐与太子哥哥谈话,我先去一趟皇祖母的寿康宫。” 屋里只剩下姐弟二人,昭华道:“你早知道清尘身份,却不告诉我,有你这么个弟弟我真是上辈子积德!”她恼恨不已,一指头戳上太子额头。 太子如何的哄着昭华公主不提,昭华公主又将清尘与周皇后的话,都告诉了太子。 太子道:“姐姐,我这只是瞒着你,你这是要给父皇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昭华公主还没听完就一把拧上弟弟胳膊,“快别说了,还是太子呢,储君威仪知不知道,每天看着老成,一张嘴就露馅儿。” 太子敢怒不敢言,揉了揉自己胳膊。 楚清和的祖母,现在每日里病歪歪的在家里哼唧,只是没了柳凤鸣解闷,只有柳氏带着亲女儿整日里陪在身边。柳氏心里不舒服,可是楚小姐却痛快得很。 柳凤鸣一来,不仅处处显摆自己高人一等,还将她们这些正经孙女压得毫无喘息机会,楚家老太太也是、自己亲娘也是。把个外人夸成天仙,自己才是这楚府嫡小姐,却还不如个表小姐来得好。 如今楚小姐道:“祖母别伤心了,这也是表姐的命……分明按着祖母安排,只是晚了些,总能到堂兄身边的。但是表姐太过心急,反而丢了机会送了命,此事与祖母,是毫无干系的。” 楚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好受不少。 偏偏柳氏道:“还不是那个天杀的景豫郡主,小小少女,心却狠毒至此!我看她嫁来侯府,还有我们什么好日子过!” 楚老太太脸一扭,又开始哼哼唧唧,这不舒服那儿疼的,“这么个恶毒人还要进侯府,不是嫌我命长吗?这门亲事若是不成……” 柳氏也道:“是啊,若是不成了,定然要景豫郡主名声扫地,再没脸面出来了!” “娘,祖母,万万不可。”楚小姐吓了一跳,赶紧劝阻,“这门亲事是太后皇上点头,若是毁了,哪里是景豫郡主没脸面,您觉得太后能绕过幕后主使的人吗?” 楚家老太太心情平静些许,道:“舒尔说得对,待她嫁进来之后,咱们如何折腾她不行?老大家的媳妇儿,前些日子倒是发威了一次,不过我看她还是没那个胆子。说不准就是景豫郡主教唆的她,回来跟我们翻脸呢。” “是啊娘,咱们不妨商量商量,等那小郡主嫁过来,如何折腾她的好。” 一群人在这儿商量如何折腾景豫郡主,害的朱承瑾连打了几个喷嚏。 崔然等人都笑道,这是好事将近,有人念叨郡主呢。 朱承瑾闷闷道:“也不能这么念叨啊,这么几天我都打了多少喷嚏了,分明是伤风了。” 满堂端一碗汤药来,“郡主,老人不是常说偶尔小病一场还是好事儿吗?” 朱承瑾接过药碗,拧着眉头一饮而尽,叹道:“太苦了。不过也比姜神医好上许多,以往姜神医煮的药我总觉得只放了一味黄连。” “郑御医是伺候主子的,自然在这上面要下功夫,他最近一直在熬药膳,结果吃不完,都分给了奴才们,瞧瞧满堂这下巴,可真是珠圆玉润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