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侧妃是真的病了,高烧未退,站都站不稳,躺在榻上虚弱笑道:“多谢郑太医,崔姑姑,也帮妾身向郡主道谢。待我身子好了,再亲自去见礼。” 崔然道:“奴婢省的,只是郡主也说了,侧妃娘娘劳累许久,现下只管放宽心歇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您别焦心这些,平儿少爷读书的事,郡主自然会安排妥当。” 程侧妃所牵挂的也无非就是一双儿女,颇为感激道:“郡主恩德,等同再造。” “侧妃娘娘严重了……”崔然话没说完,王妃派的人就到了。 这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见着崔然就先矮了一截:“给程侧妃娘娘请安,崔姑姑怎么也在?” 崔然道:“侧妃娘娘身子不适,郡主托我来看看娘娘如何了。” 大丫鬟看了一眼脸色蜡黄,唇瓣苍白的程侧妃,为难的皱起眉头,“这可怎么办,王妃娘娘急找程侧妃娘娘问话呢。” “没事,”程侧妃从榻上坐起来都有些气喘,“想必是王府事务,王妃娘娘有些疑惑了,我去一趟是应该的。” 大丫鬟道:“可是侧妃娘娘您的身子……” 崔然也沉吟了一会儿,“娘娘此时实在是不宜再劳动了,从您这儿到王妃院子,路途不近不说,这外面天气越发的冷了,病情耽搁下来可怎么好。” 程侧妃是江南人士,在京中过了多年,也还是不大适应,每逢秋冬时节,必定是要病一场。这次她病了,为了照顾,朱承瑾和朱承清费了不少心神,毕竟程侧妃以往主事出力良多,此刻王妃急招,倒是让人为难的很。 “王妃娘娘的命令,我也没办法……这……”大丫鬟嗫嚅。 崔然道:“我陪着你一道去解释清楚吧,王妃娘娘若是有什么疑惑未解,遣个婆子来侧妃娘娘院子里问,也省过娘娘来来回回的跑吧。” 大丫鬟道,“崔姑姑肯帮忙跑这一趟再好不过了。” 荀佩现在看到崔然的脸便有些生厌,荀蓉倒是对崔然微微一笑。 崔然恭恭敬敬的行礼,将程侧妃的现况说了,其他的一个字没说,只等荀佩自己决断。 “怎么这么巧,我要宣她,她就病了?”荀佩认定了程侧妃仗着郡主不肯来,“我堂堂一个王妃,难不成叫她来问王府事宜的权利也没有了,这点小事也得处处听着崔姑姑的?” 荀蓉轻笑,她这个妹妹,为人不坏,性子也率真。太后为何选她,还不是因为家世薄弱无法与郡主世子姐弟争锋,荀佩啊,就是太爱信任亲人,瞧见了吗,她只要吹吹耳边风,荀佩就不知道谁对自己好,谁想把她当枪用。 现在怕是整个王府在荀佩眼里都是恶人,只有她这个亲姐姐,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太后的确是这个想法,家世强的将来生下儿女,朱承瑾姐弟无疑就多了隐患,小家出来的若是太聪明了,总有野心。原本像荀佩这样,小家出身,不笨不聪明,只要她能体会到郡主的善意,二人联手压下府里那些作乱的女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但是朱承瑾一再退让,释放善意,都被荀蓉不咸不淡的拦了下来,包装成毒药喂进荀佩口中。谁又能算到,有个荀蓉在其中呢? 崔然面不改色的跪下请罪:“奴婢不敢。” “我看崔姑姑……”敢的很还没说出口,荀佩便被荀蓉目光示意别再说了,只得改口道,“那便如此吧,郡主的人,我怎么好责罚。” 崔然再三请罪,而后才退下。 荀佩道:“姐姐拦我做什么,这奴才也太大胆了些,前些天郡主遣她来训斥我,这次又为了程侧妃来与我做对!” “到底是郡主身边人,你不好贸然出手。既然程侧妃不敬,不妨趁这个机会,来做些我们想做的事儿。” “什么事儿?” 荀蓉只是笑,在荀佩再三追问下,才说出自己早已藏在心里的想法。 朱承瑾许久未发怒了,这次摔了一整套青瓷的茶碗,摔完之后还来不及肉痛,就被一阵怒火烧到头顶。 “她说程侧妃对上不敬对下不慈,要将程侧妃的儿女抱在她身边养?还说崔姑姑狐假虎威,奴才的谱儿摆的大过主子?”还得再三确认,“你们听清楚了,这是王妃的原话?” “奴婢们不敢欺瞒郡主,王妃娘娘的确是这么说的。”回话的是晚舟夕照,二人急忙跪在地上。“而且……她今日已经派人,去接了平少爷和岳小姐去自己院子里了。” “好个对上不敬,对下不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