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有抽噎声,拼命压抑着的从牙齿见溢出来的哭声,从闷着的被子里传出来。 整个晚上,林小雨没睡着。 天亮了,她却觉得,和黑夜一样。 第二天,郝添颂醒了。 郝添慨和王暮芸第一时间赶到,房间门被关着,外面守着人,没人能靠近。 林小雨把这件事情和许细温说了,“听说郝添颂醒了。” “嗯。”许细温表现得很平静。 “他母亲和二哥来了,听说大哥上午能到。”林小雨继续说。 许细温喝着烫嘴巴的小米粥,“郝甜颖呢?” 林小雨知道这是许细温的揶揄,她忍了忍还是问,“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郝总怎么会从台子上掉下来,而且比你严重?” “……”许细温摇头,“不知道。” 十五号病房里,王暮芸在问同样的问题,“你好好的,跑到高架台上做什么?” “没什么。”刚醒过来的郝添颂声音沙哑。 王暮芸忍着怒气,继续问,“因为孙频频,是不是?” “不是,我才没那么脑残。”郝添颂想动脑袋,却使不上劲,他烦躁地说,“能不能把这玩意给我去掉,瘫痪了一样。” “你这就是瘫痪了。”王暮芸突然拔高声音,“腰椎断了,你后半辈子就躺在床上度过吧。” “……”郝添颂瞪大眼睛,望向郝添慨。 郝添慨点了点头。 郝添颂就躺着不动了,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没闹,像放心了一样。 王暮芸看他这样,又心疼又生气,还气恼他的不争气,“到底是不是因为孙频频?你怎么这样没出息,一次两次栽在女人身上。” 郝添慨嘴动了动,刚想说话,被郝添颂瞪了一眼,忍下了。 不准郝添慨说,郝添颂自己解释,“和她没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多动好奇,就爬上去看看,没想到倒霉,就掉下来了,倒是连累了她。” “欣荣楼层高,风景好,你怎么不从上面跳下来。”气极了的王暮芸,像个普通女人一样说话。 郝添颂想笑,笑不出来,表情难看地恭维,“妈,您真会开玩笑。” 最疼爱的儿子还能嬉皮笑脸的,王暮芸本来还有些心疼他,这下全部转为怒气,“你越掩盖着,我倒要看看这个孙频频到底是什么人。” “妈,真和她没关系。”郝添颂向郝添慨使眼色,但后者无动于衷,郝添颂看王暮芸拿着包要走,他急着要起身,除了浑身疼痛,他像摊烂泥一样倒回去,什么都做不了。 王暮芸走到门口,手握着门把手,回头说,“最好真的像你说的,和她没关系,她只是被你牵连了。如果让我知道,是她害得你变成这样。” 郝添颂从小不怕郝宾白,因为郝宾白从不动手也不骂他,他只怕王暮芸,因为王暮芸不打他不骂他,却次次让他更感觉到疼。 “我让她,一无所有。” 王暮芸走了,郝添慨才走过来,把掉了一小半的被子,提起来,搭在弟弟肚子上,“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这次真的犯错了。新仇旧恨,妈不会饶了许细温的。” “她怎么样?”郝添颂有气无力地问。 郝添慨吃吃笑,伸手用力摁压住他露在外面的手背。 郝添颂疼得倒抽气,“滚。” “知道疼了?有些受伤位置,你现在还感觉不到疼,会比这个疼十倍。” “少唬我。”郝添颂说,“我能和你说话,就说明我头肯定没问题。”又不耐烦地说,“让医生把我头上的纱布去掉,绑木乃伊呢,我动不了。” 郝添慨啧啧出声,“你头检查过,是没问题,是妈强迫医生给你绑上的,说还不如坏了呢。不先问问自己肋骨断了几根、腿骨哪里骨折、脊椎成了几段?会不会瘫痪?先问许细温怎么样。” “如果这样还不算爱,你当我和你一样脑残。”郝添慨下定论。 郝添颂不反驳,只是说,“给许细温办出院,别让她和我一个医院,省得认出她。还有你赶快回公司,毁了和许细温的合同,别让妈查出来孙频频就是许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