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扬在半空中的木板顿住,堪堪停在她头顶,带起点风,拂过她额前几丝碎发。怀玉抬眼瞧了瞧,伸手把那木板按回地上。 庙里顿时一片哗然!这么多年了,敢上去拦长辈家法的,这江白氏还是头一个。 江老太爷看着她,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殿……弟妹!”江崇急忙道,“快退开!” 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李怀玉迎上老太爷的目光,笑道:“您就是打死他,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那又如何?”老爷子怒道,“抗旨之人,打死又何妨?” “你让开。”江玄瑾低斥一声。 怀玉没动,只朝老太爷道:“您身子骨也不好,打这么多下明儿胳膊定会疼,不如坐着喝喝茶,听我解释解释?” 江老太爷目光阴翳:“你以为凭你这么两句话,老朽就会放了这家法?” 怀玉想了想:“您要拿着听也可以。” “放肆!”江老太爷怒道,“阻家法者同罚!你也给我跪下!” 哇,这么严重,怪不得没人敢来拦。怀玉咋舌,旋即又笑:“听完再罚行不行?” 赖皮赖脸的,跟平日里那个老老实实的江白氏完全不一样。 老太爷看得更气,捏着木板的手都哆嗦起来,头也一阵阵发晕。 “父亲!”见状,江崇和江深连忙上来将他扶住。 “您先去休息会儿,缓缓气!” 江深一边说一边朝李怀玉打手势,怀玉看懂了,抓起江玄瑾的胳膊就往大殿后门的方向拖。 “放手。”江玄瑾皱眉。 李怀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放手,你自己能走?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计较那么多了吧?把我当成乘虚御风就行。” 乘虚和御风就跟在他们身后,听见这话,乘虚上前就想去帮着扶一把。然而御风反应极快,伸手就把他拽住了。 “干什么?”乘虚不解。 “想过好日子,就别去帮忙。”御风低声道。 为什么?乘虚皱眉,抬眼看了看,突然发现夫人几乎是半搂半抱地扶着主子在走,而他家武功高强且向来喜欢逞强的主子,直接将半个身子的力道都压在了夫人身上。 乘虚:“……” “很疼?”李怀玉撇嘴问。 江玄瑾轻哼一声,没有搭理她,但脸色苍白,额上还有汗,怎么看也不太轻松。 怀玉忍不住嘀咕:“你家老头子下手怎么比白德重还狠呐?我不争气,白德重打我也就算了,你这么规规矩矩的孩子,他也舍得往死里打?” “你也是,直接跟他们说皇帝想对你下手,去紫阳是明哲保身之举不就好了?白挨一顿打!” “以前就说你这不喜欢解释的性子要不得,你偏不信,吃亏吃多了就该长点记性了吧?” 嘴上状似轻松地在絮叨,捏着他的手心却有些出汗。江玄瑾斜眼看着她,眼波微动。 一跨进南院,清弦就看见了他们,急忙迎上来问:“殿下,您怎么了?” 怀玉好笑地道:“这哪里是我怎么了?分明是紫阳君受了伤。” “……哦。”转眼看江玄瑾,清弦神情顿时冷淡,“伤得挺重啊?让我来扶吧,我力气怎么也比殿下大。” 说着,伸手就抓住了江玄瑾另一只胳膊。 “唔。”一直没吭声的江玄瑾,被他一扯,突然闷哼一声,一双墨瞳里满是痛苦。 怀玉吓了一跳。连忙道:“清弦,你别乱碰!” “胳膊上也有伤?”清弦愕然,“我力道不重啊!” “算了,反正也没两步路了,我扶他过去,你帮我开个门。”怀玉努嘴指了指前头的房间。 清弦呆愣地点头,往前走两步,下意识地又回头看了一眼。 江玄瑾半倚在殿下身上,察觉到他回了头,一双漆黑的眼盯着他,嘴角微微一勾。 挑衅!这一定是在挑衅! 清弦怒了,停下步子来就道:“你堂堂紫阳君,玩这些小把戏,不觉得丢人吗?” 竟然用苦肉计?! 怀玉被他这一吼吼得莫名其妙的,皱眉抬头:“怎么了?” “殿下,你快放开他!”清弦怒道,“这人没安好心!” 李怀玉没看见刚刚江玄瑾的眼神,她只亲眼看了他挨家法,扶也是她自愿的,怪别人没安好心算怎么回事儿啊? 一想清弦那喜欢与人争抢的性子,怀玉无奈地道:“你先开门。” 看她这完全不相信的态度,清弦简直要气死了,伸手猛地将房门推开,然后道:“我先去找白皑和赤金。” “好。”他这一身火药味儿,怀玉也不想留,径直把江玄瑾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