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见过许珍讲课,对许珍的印象仍停留在念不顺文章,特别能得罪人,或许连字都不会写的份上。 因此死也不肯让许珍进茶楼丢人现眼。 许珍十分无奈,只好放弃。 就在这时,身边传来一名女子声音:“李山长,你也来听往年科举试题讲解?” 山长回头,瞧见是国子祭酒,忙说:“是,出科考试题不是小事,有大儒愿意讲一讲,自然是要听的。” 身穿红袍的祭酒说道:“今日讲题,怕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不知要多久。”她说完,瞧见了许珍,问道,“这位是?” 山长忙说:“书院不成器的一个先生罢了,平日就帮赵先生干点活。” 祭酒听后,内心顿时有数。 一般书院都对自家先生无比推崇,出门在外,没有一个不是大肆夸奖的。 能让山长说出“不成器”这三个字。 看来这位先生,是当真不怎么样的。 祭酒点点头,邀请山长一块进去。 山长往里头跨了一步。 许珍也连忙跟着跨了一步。 山长立马回头:“你回去!” 许珍正想为自己争论几句。 谁知那位祭酒开口帮她说了话:“虽然是不成器的,但也是你们书院先生,反正我定了雅间,一起听听,也是不错的。” 许珍十分赞同。 山长不敢得罪祭酒,只好恨恨的看着许珍,让她进了茶楼。 但他实在放心不下,走在许珍身边,不停叮嘱道:“不准惹事,一旦惹事就扣钱。” 许珍小声问:“我哪有那么能惹事,不就一次吗……” 声音嘈杂,三人顺楼梯走上楼,背影与谈话声,逐渐融合在了众多人群之中。 觥筹交错,杯盏重叠,江中小舟上有人奏笛清歌。 江陵已有了夏日缠绵的气氛。 而许珍屋内,安静的似乎与世隔绝。 荀千春身穿一身灰绿色布衣,手中捏着功课宣纸,依旧平静的站立着,一动未动。 良久之后,她缓缓的抬起头,面容冷淡。 她已经,明白了。 或许那人,也已经明白,明白荀家是一个多么低劣的存在。 所以才会找这种蹩脚的借口,想要把自己赶走。 她闭上眼眸,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离开之前,她重新睁开眼,恋恋不舍的看了一遍自己曾经住过的屋子。 当她看到被褥上放着自己的小剑时,觉得怀念,便上前,想要摸一摸。 未料触碰到小剑时,感受到了一股温热。 她将小剑拿起来看,发现小剑光滑干净,还带了一丝体温余热,看起来是被人一直拿在手中反复摩擦的。 可既然会拿在手中,那为何不带走这把小剑? 荀千春将小剑放下,转头,又瞧见床边的桌子上,光明正大的放着屋子的契书与一个钱袋。 钱袋下,压了本《孟子》,翻开后能瞧见里面一页被折过,这页上头写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