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千春说道:“兵力上打得过,但对方能人多,怕落了别人圈套。” 许珍说道:“这事情确实不容易。但既然兵力足够,你让将士们等下次有人进攻的时候,抓住进攻者,将罪孽深重的杀了来平息民愤,将有能力的招安,暂且当谋士吧。” 荀千春点点头。 许珍说着,有些好奇:“其他地方也乱,你这块地方除了干草多,也没有太大优势,怎么就都冲着你来了。” 荀千春解释:“胡汉有隔阂。” 许珍问:“还存在吗?” 荀千春老实说道:“我管过,人心难料,管不过来。” 许珍笑着说:“我没怪你的意思。” 荀千春额了声,从案几边上拿了张宣纸,开始书写许珍刚刚说的策略,她一手小字写的遒劲有力,而且写的似乎是胡语,符号像藏文,许珍完全看不懂。 许珍有自己思虑的事情,她根据如今局势,觉得自己和小叫花,倒是有些像三国时期的刘表,当年刘表算是个可惜的人物,守着荆州这块必争之地,爱民养士,为人仁德,表面功夫做的漂亮,但脑子里只有老婆孩子热炕头,没什么其他志向。后来又做了不少错误决定,导致自己的格局越来越惨。 许珍有点怕自己也成了刘表那样。 乐观点想,镇北和荆州略有不同,荆州是香饽饽,就算什么都不干,也必定被人盯上,并且会长久的试图攻下来。镇北藏得远,想要攻打的话必须借道郡主和谢广的地盘,打个三四次还打不下,劳民伤财的,那些人就不会再来攻打。 如果事情能这么顺利就好了。 窗外雨水潇潇,许珍从镇北的事情想到了自身一系列的遭遇。她起初穿越到江陵,艰难的做好事苟活,再到当官、贬官,沦为免费的谋士,每天昏昏沉沉的听别人说天下格局,最后终于又回到江陵,许珍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还有前几日遇到的山长,更久之前瞧见的李三郎、古拔公主,在路上看见的老国公,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又熟悉,唯独小叫花一直在…… 许珍回过神,瞧见小叫花还在书写,便去洗手做饭,家里只剩白菜,她直接摘了菜叶子过水,放进锅里水煮。 煮熟飘散菜香的时候,荀千春正好写完信。 荀千春转身瞧见许珍小心翼翼的端着菜汤过来,像是端着什么稀世珍宝,她笑着调侃说:“先生厨艺,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许珍放下碗,抬头看荀千春,挺开心的问:“有吗?我厨艺竟然进步了吗??” 荀千春说道:“先生以前煮的菜会用刀切,今日的没切,应该是别有乾坤吧。” 许珍低头一看,瞧见碗里几片硕大的菜叶,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切菜。 她尴尬了,想了想强行解释说:“我今日煮汤,菜汤。” 荀千春坐到案几边眉眼都是淡然笑意,她说道:“我爱喝。” 许珍立马不好意思:“哎……你这小马屁精。” 两人吃了饭,荀千春拿了个盆放在外边接雨水。许珍继续在屋子里擦地。 她擦到自己的房间,瞧见一块弄不干净的污渍,许珍兴奋地指着这块地和荀千春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荀千春看了眼,摇头。 许珍说:“是我当年买你回来的时候,你身上的血迹。” 荀千春应了声:“我记得。” 许珍说:“我记得我那会儿帮你脱衣服擦身子了,你那时候多小一只啊……” 许珍十分怀念。 荀千春认真听着,没有说话。 许珍忽然有些好奇,她问道:“对了,你后来身体好了为什么不逃,是不是故意在我这蹭吃蹭喝?” 荀千春摇摇头。 许珍问道:“那是为什么?” 荀千春看着许珍,不知道说什么。若是说实话,总觉得煽情,可她又不想说假话。其实要说原因,她很久以前就和许珍说过—— 因为她在第一眼看见许珍的时候,就已经心动异常,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症状,只觉得要死了。后来很漫长的时间里,许珍也确实让她亲身经历了这种症状。 荀千春思考片刻,决定还是不说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