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许珍默默的说着,不管小叫花有没有听清,尽管交代,“不会再痛了。” 荀千春双唇发白,眼神晦暗,她听见这温柔声音,笑了笑说:“先生,我没痛。” 许珍暗想:你骗人。 但她没有说出来,见小叫花不愿承认,就当不知道。 两人在这漆黑的山洞中彼此依靠着,内心满满的装着对方,甜蜜,却又忧愁。 这次的蜜月之行总归还是好的。 许珍虽然内心再次开始焦躁,但知道现在没什么涨功德的方法,只能尽量的将心思压抑下去,好好的和小叫花一块过日子。 之后又呆了三天,两人四处逛逛,抓了羊和冻到僵硬的兔子。 骑马归来,正好是除夕夜。 城门紧闭,没有稽查行人的老兵,城中灯火如昼,全都在过节。即便是战乱不断的平凉也是要过除夕的,这是一年最重要的时日。 许珍将马拴在城外马厩,被荀千春拉着,跳城墙入内。 城门附近有两三乐师奏乐,火盆在官道两侧熊熊燃放,街边有人戴鲜艳面具,载歌载舞,鸡鸣高昂,伴随鼓乐齐响。 许珍被这火树煌煌的景象震惊,满眼尽是红艳,垂髫小儿、黄发老人,虽然各个穿着朴素,却精神喜气。 以往不出门的人,似乎都在这个除夕夜跑了出来,手中拎着酒坛,或是挑白球小灯肆意喧闹。 偶尔还有人在庭前烧烤竹节,燃放爆竹。 丝竹爆炸声入耳,百戏开唱。 到了最热闹的时候,许珍见小叫花已经回到屋子,便也跟着小跑回到屋中。 外边敲钟,屋内荀千春已经将抓来的羊和兔子丢在了围栏中,开始清洗油菜。 许珍站在窗台边,勾起帘子又看片刻,走过来帮小叫花的忙。 两人一块弄,难免摸摸蹭蹭的,几片菜叶子洗了老半天才搞定,割了羊肉兔肉一块烧,膻味过重,许珍从柜子里拿出大把辣椒花椒,做成羊肉火锅。 辣香吸引人,周围邻居闻香而来,笑着和许珍贺岁,又用腊肉之类的干货换了羊肉回去。 混在交换物品中的还有一坛酒。 酒坛外写着“椒柏”二字,是这里人逢年除夕要喝的椒柏酒,花椒叶子被认为是玉衡星的精华,柏叶则被当成预防百病的仙药,祈求可以年轻康健。除此之外,按照习俗还要喝桃汤,红豆粥之类的东西,许珍没钱搞这么多花样,干脆不管。 在大氏族中,饮酒顺序从小孩开始,这点倒是可以遵守,许珍将椒柏酒倒进碗里,让小叫花先喝。 荀千春以前喝过,一口下肚,面色毫无变化。 许珍也喝了口。 她第一次喝,差点被这奇妙的味道搞得晕过去,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她惨兮兮的问:“你怎么脸色都不变的?” 荀千春道:“习惯了。” 许珍问:“你是喝了什么习惯的?” 荀千春说:“军营的汤水。” 许珍想到军中苛刻的环境,心疼的不行,赶紧给荀千春夹肉说:“你多吃点。” 荀千春点点头,也给许珍夹。 两个人的除夕显得有点冷清。 许珍经过山洞那夜,对小叫花的知识量和学习能力有了重新的认识,现在不敢随便占什么口头便宜,也不敢乱说情话。 她继续问点老少皆宜的:“你以前都是怎么过年的?” 荀千春对此有印象,给许珍描述说:“多是在长安过的,元日要很早起来,穿戴整齐去朝会。” 许珍很感兴趣的问:“朝会是什么样的?” 荀千春说:“献礼贺拜,宫门口的笔直官道会摆放宴席,百家吃御膳,看乐舞,一直到晚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