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虎“嗖嗖”地拉着,经过苏篱身边的时候只咧着嘴叫了声“爹爹”,便停也不停地跑了过去。 到了西边那头,楚呱呱脸上的惊恐立马变成兴奋。他举着小手从木椅上跳下来,尖着嗓门嚷道:“到我了!到我了!” 苏小虎点点头,笑呵呵地坐到椅子上。 楚呱呱把绳子扛在肩上,吭哧吭哧地拉了起来——若说苏小虎那个是“虎”的速度,楚呱呱这个就和小跳蛙差不多了。 然而,楚呱呱自己却很高兴,苏小虎也不催他,反而用脚滑着地面,默默地给他助力。 苏篱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童年,他就那样愣愣地看着,不知不觉竟站了好一会儿。 楚家那边出来了七八个丫环小子,一水的年轻俊俏。 冬青跑在最前面,眉飞色舞地嚷着,“小郎,我来帮你!” 冬梅穿着花袄和厚底的绣鞋,忙不迭地追上去,“我来,我先来!” 其余三个丫环年龄稍大,到底稳重些,只含着笑意站在门边。 另有两个穿着戎装的年轻郎君,看上去像是护卫,抄着手靠在门柱上,模样甚是悠闲。 苏篱顿了顿,主动走过去,朝着几人揖了一礼,形容不卑不亢,“敢问,郡王殿下可在府中?” 夏荷站得最近,瞥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云杉清了清嗓子,刚要回话,迎春便笑盈盈地说道:“我家主子到樊楼去了,郎君若是有事,我可叫人寻主子回来。” “多谢娘子,小子无甚要事。”苏篱再次执了执手,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了自家院子。 夏荷白了迎春一眼,没好气地说:“怎么,若是他说有事,你还真叫人去找主子不成?” 迎春不想同她争辩,便淡淡地回了句,“不过一句客气话。” 夏荷切了一声,“就你会做好人!” 迎春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没有回话。 秋棠戳了戳夏荷的脑门,玩笑般说道:“你这个小心眼,人家不就是没把碗莲卖给你么,至于你记到现在?” 夏荷撇了撇嘴,刻薄地回道:“不过是捧高踩低的小人,我犯不着!” 秋棠摇头笑笑,不再多说。 云杉和玉柳对视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 迎春的视线始终放在楚呱呱身上,眉间无怒无喜,仿佛夏荷话里的讽刺与自己无关。 *** 家中下人之间的小小冲突楚靖丝毫不知,此时他正坐在“京城第一楼”的包厢中,吃着热腾腾的羊肉锅,听着白骢用平板的语气念叨这两日赚了多少银钱。 楚靖用筷子戳了戳桌面,不满地哼道:“我说,老白,赚了钱是好事,你能不能表现得稍微高兴点?” 白骢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地说道:“属下只是个下人,没资格高兴。” “我说你——心眼怎么这么小?”楚靖挑起一大坨羊肉,没好气地扔到他碗里。 “属下只是个下人,没资格心眼小。” “行行行,我错了。”楚靖双手合十,“我保证,下次再有什么计划,我一准儿提前跟你商量,成了吧,白大管家?” 白骢这才掀开眼皮,一双茶色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殿下保证?” “保证保证!”楚靖忙不迭地点头,往嘴里塞了挺大一块芋头,含含浑浑地说道,“我这不是怕你想起从前的事,心里不舒服嘛!” 白骢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淡淡地说道:“早就过去了。” 楚靖瞅了他一眼,“你放心,从前坑过你的那些人咱们一个没管。这些羊都是从普通牧民那里买来的,不用我说,墨竹就把这事办好了!” “我知道。”白骢抿了抿唇,心下一阵快意——真是老天有眼,也让那些冷心冷血的畜生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 樊楼坐落在御街正中,紧临东京码头,就连皇帝都不知道这个百年老字号的酒楼早在三年前就成了楚靖的产业。 三年的时间,楚靖结合现代化管理模式,时不时推出新菜式,愣是将一个江河日下的酒楼重新扶上了“京城第一楼”的宝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