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疑点有三个,一个是谁叫自己出去的。这人目的很明确,就是把自己支开,好从中下手。 第二是谁把窗户关上的,十二扇窗户全关,无疑是把所有人放进了密室之中。 第三,又是谁报的官。 叶久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自唇边绽开。 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官府怎么可能来得那么快,从酒楼到县衙一个来回少说要半个时辰,怎么自己去了没多久,官府就赶来了呢。 叶久冷哼一声,肯定是有人先一步通风报信,才能赶在场面失去控制的时候,官府恰好来到。 她叹了口气,自己现在被隔绝在外,根本半点和他们交流不上,现下只能靠宋翠花这家伙顶上劲儿了。 叶久想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素白的手帕,把自己的手在衣摆上擦了几遍,才小心翼翼的握住。 洁白的帕面,一片叶子栩栩如生。 她眉头稍稍舒展,心底渐渐平和下来。 只希望不要连累到你们才是。 而她心心念念的人儿,此时不仅已经知道了,还正在下手搜集证据。 “荣兴,你老实交代,这炭火你从哪家进得?” 祁韶安坐在上首的位置,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眼神冷冷的扫着堂下跪着的人。 “就…就是城北赵家翁,与往常一样……” “要不,你看看这个~” 宋初浔突然从旁边探出个脑袋,挂着一脸和善的微笑,摊开的手掌上躺着一块烧到一半的木炭。 荣兴脸色一变,颤颤巍巍的接了过来。 宋初浔起身,在旁边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随意说道:“内里有杂质,外表无光泽,质量又轻,木质潮湿,这等黑炭,千斤不过三两五。” 荣兴身形一颤,手里的木炭好似烧着了一般,烫的骇人。 宋初浔唇角微微勾起,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又接着说道:“我听白管事说,叶老板定的是赵家最好的木炭,寻常价格是多少来着,哦对,十三两三。” 她低下头,目光盯着荣兴的脸,一字一顿:“那就奇怪了,莫不是你被赵家翁骗了?” “啪嗒——”一声,黑黢黢的木炭掉落在地上滚了几滚。 荣兴身抖如筛,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座上的的祁韶安没有看他,只是轻轻的端起茶盏,不带温度的话语轻飘飘的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听说,你母亲重病,已卧床三月。” 荣兴一瞬间抬起头,眼里满是惊愕。 “小姐您……” “你最近些日子,都去城南一家武馆,做肉靶子,赚药钱,对吗。” 荣兴双手成拳,死死扣住掌心的肉,咬着牙不说话。 “因为医治母亲,你欠了百善堂十八两银子,可有此事?” 祁韶安轻描淡写的几句好似镰刀腕在荣兴的心口,他颤抖着身子,嘴里呜呜有些隐忍的嘶吼。 “荣兴,念你本性不坏,只要你肯说实话,你母亲的药费我来承担,还让百善堂的老先生接着为你母亲诊治。” 荣兴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祁韶安和宋初浔对视一眼,都默契的没再说话,静静等着他自己想通。 荣兴眼里盛满了泪水,老母亲是他唯一的软肋,为了侍疾,他从丰厚酬资的大户人家搬出,只为了能多照顾母亲一会儿,为了筹钱,他不惜去武馆当靶子,只为了多出那半副药的药钱。 更是鬼迷了心窍,竟偷偷昧了本该买木炭的钱,致使掌柜的平白遭受无妄之灾。 都是他,都是他啊。 荣兴再也忍不住,一个头磕在地上,张着嘴如野兽般呜呜的哭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