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紧张,身体紧绷,感觉他的手在她肩膀附近扯了一下,安全带扣兔子过她的腰,发出“咔哒”一声。随之他靠近的动作,沉稳的气息落在她身上,宋初亭愈发喘不过气,紧张不安。 紧接着,江慎关好她的车门,走到前面,坐上驾驶座。 “宋小姐。” 宋初亭绞着手指,听见他低沉平和的声音,“你右手边有只纸袋,里面有早餐。” 宋初亭微微一顿,摇摇头。 “不用了,谢谢。” “那坐好了。”江慎没再多话,发动起车子,稳稳上路。 车内有一股冷硬的成熟男性味道,有点熟悉,但这种熟悉,更让宋初亭不安,难受。座垫很硬,宋初亭也看不见,很紧张,几乎一动不动,始终端坐着。 这一路上,两人再没有说话。 从车上下来后,宋初亭直接被男人抱到轮椅上,推着前进。她有些不适,总觉得坐轮椅会有很多人看她,但是想想病人出来进去的,这样确实方便,安全。 * 宋初亭挂的是眼科,然后又转去神经科,再去负一拍片子。这里是琴市最大最有名的医院——要比之前舅舅舅母将她转到琴市后那家医院正规,大得多。大医院的人也多,脚步声乱糟糟,从负一层上来时,差点有人撞在宋初亭腿上,她看不见,只能感觉到那人的呼吸离她极近,膝盖刚碰到,随即轮椅猛的一转,稳稳避开。 “有事么?”身后男人声音透出一丝关心。 “…没事。” 宋初亭感觉得出来,他虽冷淡,但很耐心,没有半分不耐烦。 “可惜啊,太可惜了啊。” 科室里,医生的声音听上去苍老无比,感慨道:“小姑娘你多大?” 宋初亭:“还有一个月十八岁。” 听见这话,一侧的江慎转过头,目光在她年轻稚嫩的侧脸上停一秒,捻了捻粗糙的手指。 “这么小,可惜了啊。”医生再次感叹。 宋初亭抓着衣角,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小声问:“怎么了?” “你以前是不是还有光感?就是能感觉到是白天,晚上,或者有光的变化,是不是?” 宋初亭点头,在西南医院的那几天,她大概能知道白天还是黑夜,开灯还是没开灯,就好像有一层薄黑布罩在她面前,是黑暗,但有不同。 “现在没有了?” “基本上没有了…”宋初亭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惜啊,太可惜了。”医生又叹一句。 “你的情况,我也看了。你上次手术呢,是车祸导致的颅脑外伤嘛,很危险,肯定是以这个颅脑外伤,抢救你的生命为主,这没办法,生命是最重要的,是吧?不过,这也确实延误视神经治疗的最佳时机。” “视神经本来就是很脆弱的,有光感时你立刻做手术,还有一定希望。”医生一字一顿道, “但现在你没几乎没光感,再恢复就很难。” 宋初亭僵住,攥着衣摆的手指一根根收紧。一直以来,她更担心的是父亲,心念的都是父亲,不想他死,希望他减刑…或者无期——虽然她知道不可能。 再加上舅舅舅母也没有给她好好治,只说“治不好了”,所以宋初亭并没有想太多眼睛的事情。 听医生这么一说,原本有希望… 医生又叹口气:“太可惜了啊,黄金恢复时间你怎么错过了啊!” “你们怎么做家长的?”医生声音冲向一侧,带有斥责。 “…他,他不是我家长。”宋初亭极小声地说。 医生愣了一下。 “那现在有没有别的办法呢?”身侧,江慎问。 “现在再手术,风险大,成功率低。而且我们医院是不做的,也做不了。” “哪个医院能做呢?” “你们可以去北京看看,有一个德国专家好像回来了,他估计能做。不过,我这么说吧,如果完全没有光感了,基本上希望很渺茫,因为这个神经是不能再生的。你们要快一点。” “北京哪个医院,哪个医生?不好意思,您能不能说具体些?” 宋初亭顺着声音转过头,一时怔住 。 她听出他语气里的认真,严肃,还有熟悉的负责与关切,不是开玩笑。 “我给你写吧,你们到时候直接联系,快点,抓紧时间。”老医生说:“还有啊,冒昧问一句,你是她什么人?” 他一顿,低道,“我是她监护人的朋友。” “那你要跟她监护人说清楚啊,这种手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