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迎上来,“老爷子、老夫人让你一回来就去见他们。” 徐如山没吭声,照常更衣,在内室喝茶,仔细询问了幼微过来的事。 徐夫人原原本本地说了,“小五这回可真是被气着了。太夫人和观潮如何待她的,你也清楚。” “明明是最好的日子,还不知足。”徐如山现出疲惫之色,对妻子道,“我要分家。也不能说是分家。我要与他们分道扬镳,最好是把我逐出宗族。你——” 徐夫人讶然,片刻后笑了,“难道你担心我不同意?我同意。只是没想到,这次你会这么干脆。” 徐如山讪讪的,“早就气饱了,没跟你说罢了。”说着起身,“我们去见他们。” 老太爷、老夫人身子骨都不舒坦,前者心口疼,后者晕过去一回,但到这时候,精气神儿有种怪异的亢奋:越是回想小五刀锋般的言辞、轻蔑不屑的态度越生气,越生气就越没完没了地回想,到末了,变成了生平最激烈的恼羞成怒。 徐如山刚一进门,老太爷便把手里的茶盏摔到了地上,“我怎么会养了你这样的儿子!你教导的好女儿,今日回来造反了!” 徐如山不动声色,照常行礼。 老太爷继续气冲冲地道:“你让她明日回来,给我们个说法。不然,我就开祠堂,把她从徐家除名!” 老夫人指着徐夫人,恨声补充道:“还有你房里这个人,给我休了!竟然把我房里的下人都换了,想做什么?不想让我活了,明说便是!” 徐夫人低眉敛目,平静得很。 徐如山缓声道:“不用那么麻烦。你们,把我逐出宗族便是。” “……”老太爷、老夫人瞠目结舌,过了好一会儿,前者抬手指着他,“孟观潮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竟要脱离宗族?大逆不道的东西!” 徐如山牵了牵唇,“我也不清楚,你们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不肯给观潮和小五清净安稳。” “混帐东西!”老夫人手里的茶盏碎在他脚下。本想砸他的头,但是手抖得厉害。 “我混帐?”徐如山看住母亲,“徐家出事的时候,我豁出了小五。” “是她自己要嫁入孟家!” 徐如山一听,强压着的火气腾一下燃起来,声调骤然拔高:“她自己要嫁观潮,您为何又生枝节?为何为难孟太夫人? “人家儿子愿意娶您半死不活的孙女,倒缺理了?欠了您什么?您倒是说来听听,也让我开开眼界!” 老夫人哽住。 徐如山看向父亲,“您与二房父子,都是自作自受,怪不得观潮。 “近来,孟府兄弟之间生了嫌隙,我百般提醒,除了观潮那边,别与孟府的人走动。孟府长房二房送来的帖子,我都退回了。 “可您是怎么办的? “还在做起复的梦? “也是,五十多岁便赋闲,委屈您了。那个梦,您不妨继续做,好好儿做,只是,我不再奉陪。 “别的我就不说了,说了也没用。 “我要与你们撇清关系,要么分宗,要么把我逐出宗族。 “各过各的之后,谁敢再用小五做文章,别怪我翻脸无情。 “您要是不成全,那我就效法小五,到顺天府与你们说出个一二三来,瞧瞧顺天府是否认可愚孝。 “丢人现眼罢了,不差这一回。” 语毕,徐如山转身,示意妻子,“我们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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