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的包子,羽睫轻扇,眸底漾过一抹绮丽光晕。 他缓缓掀开被子,偏下头去看,看了好一会儿,又抬起修长的脚,将下方的被子往上顶高…… 唐幼一背过身后,跳得像烈马一样的心脏终于稍微可以放松一点。终于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地假装,天知道,方才差点就被他弄崩溃了。 这时,她感觉到身上的被子被轻轻地掀起。 抓被子的手微微抖了抖,他要挨过来了吗? 然而并没有。 奇怪的是,也没有放下被子。 她知道了,他在看她…… 唐幼一脸颊滚烫发麻,揪着被子的手缓缓收紧。 哼,她就知道这人不是正人君子,趁她睡着干这样没脸没皮的事。从前眼睛就爱往她身上放,那馋的样子像是头一回见女人似的。 就在这时,屋子外面响起一阵呼喊,唐幼一听出,似乎是姑父的声音,但听不清在喊什么。 被子重新盖回到唐幼一身上,接着,身后的人似乎下了床,然后便是男人大步出去的声响。 唐幼一睁开眼,不由有些担忧,姑父那么晚来找孟鹤棠,不知是不是关于今天她被人带走的事。 没一会儿,她隐约听见一个愤怒的声音。 是姑姑。 她屏息细听,发现她似乎在骂人,且很生气的样子。 骂孟鹤棠吗?为何要骂他?他今晚不是救了她吗? 唐幼一掀被起身,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手不意伸入了枕头下,一抽手,将压在里面的一块东西也一并带了出来。 一块竹青色丝帕落入唐幼一视线。 拿起展开。 上面绣着几朵随风飘扬的雏菊,侧边角落竖着三个字:小花花。 唐幼一僵住。 这不是姑姑成婚那日,慌忙遗落的那块手帕吗。 原来那天遇到的人是他。 他从一开始就认出是她了?那……他是一直带着那晚的印象与她相处的?所以他总是刁难她,戏弄她? 这个人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她,究竟哪句真哪句假? 唐幼一心乱如麻,赤.脚下地,没想刚站起,脚便一软,摔在了地上。 她感到头重脚轻,浑身无力,视线还有些飘,显然还被药物控制着。可现在,她无论如何都要去外面看看究竟。 拉下衣架上的披风裹住自己,扶着桌椅墙壁往门外走去。 大雪纷飞的深夜,孟鹤棠与钟静两夫妇提灯站在藏书阁屋檐下。 “她杨霜就算是因为你的言辞自寻短见,你也大可不必理会,何必这般迁就杨长林?” 唐来音皱眉问裹着披风,披散长发的孟鹤棠:“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他握在手里?” 钟静拿手指点了点她的嘴巴:“幼一在上面,小点儿声。” 唐来音神色一敛,压低声量:“知道了。” 孟鹤棠摇头,淡道:“并无。” 唐来音闻言来气了:“没有那你还总上赶着凑前去?你不知道杨长林想你做他女婿?现在倒好,还被利用了!你这样怎么让我幼一安心?你究竟想干什么?” 钟静脸色焦急地朝她一嘘。 唐来音尴尬清了清嗓子,对孟鹤棠一哼:“你不交代清楚,我不会同意把幼一给你。” 孟鹤棠神情颇显凝重,回道:“此事说来话长,确有我的疏忽大意,但,我对幼一是真心的。改日会向你们说清楚,现在幼一尚有余惊,我不能离开太久。” 唐来音面露担忧:“幼一吓坏了?”她朝楼上望了望:“我想上去看看她。” 钟静搂了搂唐来音的肩膀:“现在太晚了,明天再来看她吧,鹤棠会照顾她的。” 孟鹤棠颔首:“尽可放心。” 唐来音忖了忖,又问:“幼一知道此事实情吗?” 孟鹤棠:“不知。” 唐来音闻言叹了口气:“记住了,别让她知道今天的事有你参了一脚。”她责备地瞪了他一眼:“别看幼一温柔,她眼里容不得一粒沙。若是让她讨厌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孟鹤棠垂着暗沉的眸子,没有说话。 待唐来音他们离开,孟鹤棠回身上楼。刚上到楼道转角处,蓦然看到黑暗中,有人扶栏站在楼梯口。 他脚下一滞,紧跟着飞奔上去,一把将人搂住:“外面冷,怎么出来了?” 她垂着脸,虚虚倚靠在栏杆上,长发几乎挡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到她的脸。 “我抱你。”孟鹤棠利落俯身,要将她拦腰抱起,小女人忽然就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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