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没当出头鸟,只是垂头,见凤念正垂着小脑袋老老实实地坐在唐菀的怀里吃面前的菜,便将桌上的菜给儿子夹了几样他喜欢的。他这样随意的样子,对头的东山郡王看到,不由觉得心里恼火。 他才把五万两银子给了清平王府。 如今清平王府拿了五万两银子,就开始催凤念生母的嫁妆,简直要把东山郡王给逼死了。 心里本来就因为这些事心烦意乱,如今看见凤弈待凤念跟亲儿子似的,凤念与凤弈也十分亲密,他心里酸酸的,又觉得无比的恼火。 瞪了那小白眼狼片刻,凤念却知道埋头苦吃,头也不抬,仿佛他这个生父不存在……是了,他如今已经是郡王世子,是朝廷册封,名正言顺了,就算是把他这个父王一脚踢开也没什么了。 越想越生气,东山郡王的脸颊微微绷紧,脸色也微微发青。 似乎感觉到了这种感觉,凤念抬头看了看东山郡王,歪头想了想,又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继续吃着了。 东山郡王气得差点吐血。 这看了他两眼就满不在乎地丢在一旁是什么意思? 他一心正盯着凤念这小白眼狼的时候,上头皇帝已经对凤樟说道,“你坐到下面去。” 皇帝这话一出,本热热闹闹的殿宇一下子寂静下来。 众人莫测的目光都落在了皇帝的脸上,眼底都多了几分猜测与意味深长。 凤樟一张俊秀的脸僵硬,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觉得自己仿佛被皇帝一棍敲在头顶上。 “父皇?”他不明白,分明都是皇帝的儿子,为何自己只能坐在下方,太子却能坐在上头。 别说什么大公主也坐在下头……公主到底只不过是个公主,跟皇子能一样么? 他是皇子,是皇帝仅有的两个皇子之一,难道只有这么两个皇子也还要分出不同来么? 更何况,他明明打着兄弟情深的旗号,皇帝却为何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叫他坐在太子的身边?此刻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叫他颜面何存啊?凤樟觉得下头那些皇族的目光叫自己的脸都快要烧化了。 “下去坐吧。太子是君,你是臣,君臣有别,不容冒犯。”皇帝便淡淡地说道。 他到底宽和,说不出疾言厉色训斥儿子的话,只是这淡淡的一句话,却已经叫凤樟与太子之间的地位有了明显的不同。 凤樟浑身发抖地站起来。 太子依旧只不过是笑了笑,仿佛并不在意凤樟刚刚的冒犯的样子。 景王在下方看见二皇子犯蠢要坐在太子的身边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好,此刻见二皇子被皇帝这么旗帜鲜明地赶下来,他甚至一瞬间想跳个船。 若不是东山郡王年后就要回封地去了,景王真想踹了二皇子,跟东山郡王好好研究研究给太子过继的事算了。 他眼前发黑的时候,见凤樟失魂落魄地下来,哪怕殿宇之中下一刻又是一片欢笑,可是凤樟也觉得仿佛所有人的目光都讥讽地扫向自己。 他越发地觉得今日在宫中很没有意思,因此闷闷地坐在那里,连对景王都无力应对的样子。 看见他脸皮这么薄,不过是受了挫折便坐在那里自怨自艾,完全想不到如何解决或者离开这样的困境,景王便急忙推了推他低声说道,“去给广陵侯太夫人敬杯酒。” 广陵侯太夫人到底今天来了宫中家宴。 她觉得自己的确不能总是给李穆拖后腿,躲在家里做出十分孤僻执拗的样子来,叫人对广陵侯府敬而远之。 李穆如今尚未娶妻,如果她也不怎么与京都女眷们往来,那李穆在朝中只怕也会受到影响。 因此广陵侯太夫人来了,婉拒了皇后叫她坐到她跟前的邀请,而是坐在了太康大长公主一家的身边。太康大长公主今日阖家进宫,以她的身份自然应该坐在太后的身边,只是想想若是这样,自己坐在上头,倒是与坐在下头的儿孙分开,太康大长公主就没有坐在上头,反而带着家里的人又叫上广陵侯太夫人在下头坐了。 就算是太康大长公主坐在下头,不过也等闲不会有人觉得太康大长公主地位衰落,此刻她的身边格外热闹,簇拥着许多的皇家晚辈,都在侍奉讨好她这位皇家大长辈。 广陵侯太夫人坐在太康大长公主的身边,自然也很显眼。景王叫凤樟去给广陵侯太夫人敬酒,一则是为了叫世人都看见凤樟并不是如传言那般对养母不孝,另一则……也是能在太康大长公主面前多多露脸,如果能得到太康大长公主的喜爱还有谅解支持,日后还愁什么东山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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