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很平静。 他一点都不为这样的人感到可惜。 因为从赵师决定为了王叔效力的时候开始,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殷华侬在一处偏殿里换下了衣服,泡了个澡后,命裴监将衣服烧掉。 回到寝殿后,秀儿语气有些焦急,“公主醒了,一直在找您。” 但是,等他到寝殿后,冉轻轻又睡着了。 因为失血过多,她嘴唇有些发白,静静的躺在那里,看得他有些害怕。 殷华侬脑海里突然浮现母亲死去时的样子。 他伸出手,去探她的呼吸,触到温热的气息后,才终于放心。 他不敢睡,怕她半夜醒来想跟他说话的时候,他又睡了。 于是,就那么守着,守了一整夜。 这样娇弱的小姑娘,他再怎么宠,也不会过分。 从他第二次将冉轻轻从楚王宫偷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暗暗发誓,一定会对她小心呵护,比她父君对她还要好一百倍。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寝殿时,冉轻轻醒了。 她一睁开眼,就看见了殷华侬。 他脸上的胡茬冒了出来,眼睛也红通通的。 认识他这么久,冉轻轻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 “殷华侬......” 他握着她的手,笑着回答:“我在这!” 冉轻轻忍着疼,满脸乖巧的悔意:“昨晚我不是故意的。” 殷华侬将她额角的一缕乱发拨开,看不出半分责备,“我知道。” 她似乎是为了表决心,羞红着脸说:“等我葵水走了......” 殷华侬好不容易才压下的心火,可不能再被她勾起来了。 他捂住她的唇,笑道:“咱们有的是时间,不用着急。” “对不起!”冉轻轻霎时间觉得很委屈,泪水莫名其妙的涌出,殷华侬的身影,在她带着泪水的眼睛里渐渐模糊。 带着薄茧的指腹,温柔地为她拭去泪水。 “你没有错,是我的错。我居然忘了你这几天会葵水,没拦着你喝酒。” 如果他昨晚拦住了她,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了! 一声清脆的鸟鸣,叫破了室内的安静。 她忍着疼,坐了起来,扑到殷华侬怀里,“你不能对我这么好,我会上瘾的。将来如果你不喜欢我了,我该怎么办?” 她又开始不讲道理,殷华侬拿她没有一点办法,只好小心哄着。 “不会有那一天的,除非我死了。”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瞧,明明是她挑起的话头,最后又成了他的错。 好好好,她说什么都是对的,错的人只有他! 冉轻轻捧着他的脸,胡乱地亲了上来,“你不要这样认真。女人激动的时候,说话都会很夸张的。我不是说你将来有一天会不喜欢我,我只是在告诉你,我很喜欢你,喜欢得不能再喜欢了……” 这一瞬,他的心,也柔得不能再柔软了。 “我明白,可你这么说,也是在给我喂毒,诱使我再也离不开你。” 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人,太狡猾,很快就学会了她的招数! 两个人靠在一起腻歪了许久,直到冉轻轻肚子咕咕叫。 殷华侬想去唤裴监进来,为她准备膳食,可她偏偏不让! 她被他搂着上瘾了,她宁愿肚子饿,也不准他离开。 殷华侬劝她:“我就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不嘛,你不抱我,我肚子就好疼。” “......” 殷华侬束手无策! 幸好裴监心里有成算,及时将早膳送进来。 医官有交代,她用早膳前,必须空腹喝下一碗红糖姜汤。 冉轻轻看见姜汤,嘴撅起来,一脸的不高兴。 殷华侬只好一口一口的哄着她喝,有他这么陪着小心,冉轻轻仿佛肚子没那么疼了,那红糖姜汤也不太难喝。 吃完饭,冉轻轻想起来走走,她躺在榻上太久,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似的。 可她身子里汩汩的冒血,哪儿也不能去,只要挪动一小步,肚里就有把钝刀子在割肉。 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的躺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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