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秀儿端来一碗浓浓的醒酒汤,在出宫之前给殷华侬服下。 出了宫之后,冉轻轻算是大开眼界。 她以为诗画会就是一群人在一起比谁的诗最好,或者谁的画更好,却来并不全是:除了诗和画,还有伶曲和杂耍。许多伶曲是用齐国方言唱出来的,她虽听不懂,但伶人眼神中的哀怨和喜悦她却是能看懂的。 殷华侬瞧她都看哭了,好奇的问:“你看懂了吗?” 冉轻轻蹙眉:“懂,也不懂。” 她听不懂齐国方言,只能通过欢快或哀怨的曲调还有伶人们的动作去猜测故事的悲欢离合。这便是伶曲的魅力所在,只要认真看进去了,哪怕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也能被带入情景中。 两人听完伶曲,又逛了逛诗展和画展,便退出来了。 此时离吃饭的时间尚早,殷华侬便带着冉轻轻来到了献阳城最繁华的珍珑塘,这里是齐国缴税最重的地方,也是权贵的夫人们出入最多的地方,还有很多其他国家的权贵带着夫人到献阳城的珍珑塘来购买胭脂、首饰、布匹和香料。 冉轻轻进了珍珑塘,就像是鱼儿入了水,她走进成衣铺子,试了两件衣服,然后问殷华侬,“我穿哪件好看?” “都好看!”殷华侬说的是实话。 在他眼里,冉轻轻穿什么都是好看的。当然,什么都不穿时最好看。 冉轻轻忽然想问他什么,又撅着嘴,什么都没问。 殷华侬不知她心里哪儿又不舒服了,立即问:“你想说什么?” 冉轻轻这才扭扭捏捏的看他,很小声说:“你有没有陪其他人来过?” 声音很小,几乎比落叶坠地的声音还小。 可殷华侬还是听见了,他装作没有听见,他喜欢她有这样的担忧,更庆幸她终于有这样的担忧。否则,他总觉得冉轻轻跟着他,只是因为他穷追猛打死不放手的缘故。 冉轻轻以为殷华侬没听见,也没脸再多说一句,她还不是齐国的王后。况且,日后她当了齐国的王后,也不能保证后宫里不再有别的美人。一想到这事,她心里便酸酸涩涩的。 伤心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全部消散,她在成衣铺子里换了一件男装出来,就见殷华侬被人缠上了。殷华侬剃了胡须之后,看着越来越年轻,古铜色的肌肤也渐渐养白了,走在路上总有几个小姑娘对他频频回顾。 这不,又多了个卖果子的小女孩儿,长得眉清目秀,笑声也很爽朗,她和所有的齐国女孩子一样,喜欢谁,便大大方方的盯着谁瞧。 不知殷华侬是后知后觉,还是他已经习惯被人盯着瞧,他低下头,一门心思的在那篮子里选果子。 那女孩觊觎的眼神,让冉轻轻心里不舒服。从前雅朵惦记他的时候,她还有理由冲上去耍个横,因为她知道雅朵不是好人。现在这个卖果子的女孩,她却不敢上前去争了。争什么呢?万一他真看上了人家要带回宫里呢?他是齐王,后宫里多几个女人很正常。 她性子要强,不允许自己像个痴缠着男子的愚蠢妇人。 殷华侬翻来减去也没找到几颗好果子,这季节的果子还没熟,带着青涩。那女孩儿瞧见了他眼里的失望,笑着解释:“客若不满意,可随我去家里。我家树上还有很多果子,客选满意的摘了便是!” 什么,还去她家?是不是去了她家,再顺便把人给留下来? 这女孩儿定是选了整颗树上最好的果子出来卖,才堪堪进入四月,她家能有什么好果子?偏殷华侬似乎真动了念头。 店里的掌柜没发现冉轻轻心情不好,他难得遇上这样大方的女客,一口气就将店里最贵的那几套衣裳选走了,还有额外的赏金,于是便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解释道:“这孩子是我外甥女,她家距此只有五里路,客若得空,可去她家尝尝山珍河鲜。” 殷华侬抬眸看她,问:“你想去吗?” 冉轻轻心里憋闷得慌,也不理他,直接令侍卫拿了衣裳便上了马车。 殷华侬只好跟着她一起上了马车,心中突然迷茫,刚才还很开心,不知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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