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吊坠呈现到柳源面前,说:“哦,这是赵若怀外婆送给我的。好几年了。那年我去寒烟山庄过春节,见到他外婆,事前没给她买礼品,就顺便摸了两百元给她。赵外婆就给了我这个。后来黄雀从定向车上摔了出来,我去省城看他,黄雀妈告诉我说,这玉很名贵。我就断定这玉是你当日留下的,所以给你打电话,想约你出来问问。可是你推说不空。” 柳源接过玉去,缓缓地说:“那你还说赵若怀从小受了不少苦。他应该不缺钱用的!我柳源当年留在寒烟山庄的东西,不要说赵若怀,就是整个的陈家,他们整个的家族,也够吃一辈子了。” “你什么意思?”我看看柳源的神情,忽然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于是解释说:“他真的受了不少苦。他妹妹高中都没有上完。因为没钱……” “那是骗你的!是不是陈春梅骗你的?你看看这玉,来,仔细看看!顺着这个方向看,看出什么没有?” “哦,有一个字,是柳?” “对了!就是柳!你眼下的这个吊坠,虽然也算名贵,但陈春梅那里,有更多更值钱的东西。” “柳叔,不对呀!这里面有误会!赵若怀家里,根本没什么宝贝呀!他们家真的很清贫呀!还有那个赵外婆,看样子,她根本不知道这玉值钱呀!怎么会这样?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你拿到寒烟山庄去干什么?” “这说来就话长了,我的祖上有多显赫,你想都想象不到!在我居住的那个城市,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曾经有一整条街是我们柳家的。那个时候,除了面粉、棉纱等实业外,我家也有钱庄和珠宝生意。我知道你熟知中国历史,后来的情况就不用我多说了,民族资本是一个政策,官僚资本是另一个政策。民族资本主要政策是改造,官僚资本主要政策是没收。可是民族资本和官僚资本如何界定,那还不是当权者一句话的问题!我们柳家很快家败人散,分崩离析。五十年代末,我爷爷也在内忧外患中染上重病,临死之前,他认为他对不起柳氏先祖,让柳家毁在了他的手上。他拉着我父亲的手,不肯咽气,说柳家有一传家宝,无论如何不可以落入他人手中,要找地方藏起来,他说有了那传家宝,柳氏先祖就会保佑柳家复兴。我就是因为这个,才去的寒烟山庄。” “那传家宝现在何处?保存下来没有?” 柳源苦笑一下,说:“现在何处?那恐怕只有陈家人知道了!不只是传家宝,为了最大限度保存实力,我父亲让我把家里仅有的一些珠宝手饰,柳氏列祖列宗攒下的一点家当,除了被抢去的和充了公的部分,还剩下的一点值钱的东西,全被我辗转运去了寒烟山庄。可六六年我回城的时候,只带走了很少的东西。这下你明白了吧?” “你的意思,陈家人夺走了你的宝贝?不可能呀!他们家的陈春蛾,陈春宝我都认识呀,不是坏人!而且他们过的日子,虽然说不上有多清贫,但也就是寻常人家、寻常百姓的日子。真的不像是得了什么宝贝。” “陈春梅还有个兄弟,你知道吗?这人你见过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赵若怀也没提过。” “这就对了!还有赵若怀的外公,你听说过吗?” “我只知道他外公死得很早。而且他外公的死因,赵外婆讳莫如深,好像不愿提及。” 柳源的神情出现异动,根据那异样的神情,有关赵外公的死,他似乎也很不愿提及,他的神情里有苦衷、有伤痛,有难堪,甚至也有内疚。 我较长时间的审视让他赶到了压力,他选择重启话端:“一般的珠宝也就算了,关键是那传家宝。我觉得对不起我柳氏的先人。” “你是不是把那些宝贝,藏在梅园的山洞里?对了,就那幽州台?” “你怎么知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