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一个货色狡猾、奸诈、势利。那是个什么家庭呢?除了吵架就是死气沉沉。饭桌上,我妈和姓吴的,常常动不动就吵起来了。更多的时候,大家干脆一句话不说,各自扒自己碗里的饭。心仪,说实话,有时候我真宁愿没找到他们。那姓吴的现在恨我,相当恨!他可能都后悔救出我了。他那个外面的女人,我去跟踪了她几次,那女的吓得跑掉了,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姓吴的就因为这,对我大吼大叫的,还动手打我,要不是我妈哭喊着拉住了我,我差点没忍住。” 孙思说到这里,停住了,我在他的眉宇间看到深深的伤感和落寞。恻隐之心顿起。忽然发现:他真的很可怜、很孤独。幼年遭拐,后又和那么一个拿打他当娱乐的、明显心理疾病的师父生活在一起。这好不容易找到父母,结果是这样。是呀!那样令人窒息的家庭氛围,纵然有金山银山,那又何喜之有?有何乐趣?我肯求说:“孙思,你听我的话,尽快成个家吧!你半生孤苦,是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好好照顾你了!” “心仪,你猜对了,我妈真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上次离开云岫时,我已经做好了放弃他们的打算!” “我不要你放弃他们!我早知道你爸妈不可能接受我。你好不容易找到他们,亲情也很重要的!身为长子,你有义务改变你的家庭。他们不说话,你就多说点话,你调节调节气氛。” “心仪,我出来很久了,走时带的点钱,已经不剩什么了,我这就回去找钱去。或者干脆,我把餐厅和咖啡馆转了,我还是想上来……” “你执意要这样,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说实话,云岫有兰半仙、秦为、丁聚鑫这样一些人,你呆在那里,我也不能完全放心。问问你父母的意见吧。做生意是有风险的,江城的生意能不能成功还难说得很,却先放弃了云岫现成的大好生意。这是明智之举吗?他们一定会反对的!” 孙思走出门去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钟诚,这事还是不要隐瞒吧。不能因小失大。桑榆可是孙思的巢穴呀,万一让他碰上了钟诚,他又得说我欺骗他了。 “对了,孙思,有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就前不久,我托人把钟诚给找回来了。我是怕我身上仅有的那点钱,维持不到生下孩子。钟诚现在桑榆收药材。” “是吗?本钱呢?” “布谷借的!” “我知道了!钟诚那里,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我让他在桑榆叫两同学帮忙。你本来就够忙了。孙思,桑榆那荒山,可能的情况下,还是托你的校长哥们帮着照看照看。” 杨柳、老傅中午回来时,我忽然感到了一丝别扭,很可怕的感觉。感觉和杨柳妈之间,竟至于已经有了某种隔阂,已经回不到先前的状态了。我问了问杨柳妈的病况,吩咐他们吃饭。杨柳妈竟然也有一丝别扭。也或者说是仍在赌气。但别扭并不影响她发言、表态。二老的态度很明确:不嫁是不行的!必须尽快找出那么一个冤大头来嫁了!孩子必须有人认账!必须有名誉上的父亲!那他们才能有脸见人。他老杨家、老傅家的先人,也才能够继续安息。于是我明白了:大凡天下的父母,操作同类型的事时,采用的大抵都是相同的招数快速寻找冤大头!我舅舅杨木当年,就是这样荣幸地当上冤大头的!陈春梅你可真厉害!你让杨木给柳源买单,现在杨柳同志,还得挖空心思去挖掘那么一个人出来,给你儿子赵若怀买单。奶奶的,我老杨家前世欠你陈春梅的吗?讽刺!报应!黑色幽默!想到这里,我冷笑了。那笑一半是为幽默为笑,一半是为了讽刺。 老傅把我招到阳台上,他说:“丫头,我是你爸!难不成你还在记仇啊?” “谈不上记仇,有点寒心!我真就该死了吗?” “那是气话!谁让你那么不听话?” “杨柳妈让我去死,幸亏我不是很听话。” “哪有跟自己的妈记仇的?我给你说,昨晚你杨柳妈,一直念叨着,说你受了苦。” “还有你,你知道赵若怀和孙思的全部故事,她让我去死,你竟然也不帮我说句话。” “我不是怕她那身体吗?她当时气成那样子,我要不顺着她,帮着你说了话,她不更来气吗?好了,好了!昨天布谷给我们做了思想工作,我们也想通了。不怪你了,当务之急,孩子必须有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