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出风口不见了。 教导主任和蔼地看着脑袋差点被勒掉的颛贵,批评了他踩踏办工桌并把校规抄写踩踏得稀烂的行为,而后扣了他3分,重新给了他一本校规和一张a4纸。 颛贵就剩69分了,还得重新抄,这个大块头是怕狠了,每隔2秒钟就要抬头惊悚地看看空调出风口,有没有掉出什么东西,每隔5秒钟就要回头战战兢兢看看遮光窗帘,是不是伸出一只手,一分钟能写10个字就不错了。 而槐子林则是用左手龙飞凤舞地从头抄起,每当他终于抄顺手,能10秒钟写一个字的时候,余光总是下意识地能瞟见自己那只,被水果刀钉在桌面上的惊悚断手,而后在猛地一哆嗦后,接二连三写错字。 竹宁起步晚,但已经快写完整整一面了,自己工整漂亮,带着点行书的味道。 同时,他也在警惕着四周,这么漂亮的一份抄写,可不能被什么手啊白绫什么的毁了。 但就在竹宁翻页,漂漂亮亮写上第一个字的时候,他感觉黑幽幽的桌子下,有一只冰冷黏腻的手握住了他的脚踝,狠狠向下拉去! 竹宁一直防备着身后和头顶,出溜一下猛然矮了一截,差点从椅子上被拽进桌子底。 笔尖刺啦一下划过a4纸,留下了很深的极为刺目的黑色大道子。 竹宁抬脚砰的踢飞了那只桌底的胳膊,而后闷闷不乐地坐直,征愣了几秒后,开始把那个碍眼的黑色笔道,加工成松柏的树干。 幸亏背面全是空白,这么一加工倒是挺漂亮。 槐子林不知道竹宁这边发生了什么,但明白他也遭了暗算,轻蔑地嗤笑了一声:“你得意什么?只不过是个会点雕虫小技的术士,就算在老师面前会装乖,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活不过期末?” 听到槐子林的话,竹宁心中一动,就连这本只有天眼者能看见的学生手册上,也没有写学生为何要互相谋杀,如果是单纯的死人,这些学生和学生家长绝不会这么乐意到德森上学。 但显然,槐子林是知道些内情的。 竹宁画好松枝的最后一笔,感叹了一下自己漂亮的卷面后,开始认认真真落笔抄写,同时装作嘲讽道:“那你就能活得到期末?我看你连今天的补课都活不过去。” 槐子林脸色阴沉了下来,恶狠狠道:“你一个术士懂什么?” 竹宁刚要开口说话,又感到那只冰冷的血手从桌子底下,悄然攥住了他的脚踝,竹宁连忙抬笔,终究是晚了一步,在他猛然从椅子上跌落的过程中,笔尖在漂漂亮亮的抄写段落中划了好几小道。-- 竹宁生气了,这时候他整个人都被拽到了地上,迅速向漆黑一片的桌子底滑进。 从这个极为低矮的贴地角度,竹宁甚至能看间宛如吃人大口的桌洞深处,隐约有一双青白的,没有瞳仁的眼球,直勾勾盯着自己…… 眼看竹宁就要被拉进那致命的漆黑的桌洞,距离那双白森森的眼球越来越近,他直接顺应着鬼手的力道,屈膝钻进了桌洞抬手对着那长着白眼球的脸,一阵叮咣乱打:“没事拽我干什么?你说你没事拽我干什么?” 半分钟之后,竹宁理了理袖口,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坐在椅子上懊恼地瞪着多了好几道小黑痕的抄写。 颛贵和槐子林没看到鬼手和白眼球,以为竹宁只是被一点风吹草动吓得摔倒了地上。 两人十分幸灾乐祸,他们已经看透了竹宁这个会些雕虫小技的家伙,在课堂上耍耍小聪明,在教导主任面前当个惹人喜爱的乖学生,得心应手。 但没老师在身边,他还能干什么?加分可救不了他的命。 看着竹宁开始在小黑子上画梅花,认认真真装点着手抄校规,槐子林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 “呵!你把这些花里胡哨地东西,弄得再漂亮也没用,真到了那种地方……” 竹宁不动神色地继续画小花,“什么地方?” 槐子林神色谨慎起来,并没有开口回答,但颛贵却大大咧咧嗤笑了一声:“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入学了吗?怪不得……是死后去的地方!” 颛贵似乎存心吓竹宁,最后几个字说得极为阴森,似乎在等待竹宁受到惊吓的反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