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 楚洵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用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她,苏清菡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瑟缩起来,她觉得帝王的眼神好像一把刀子,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的皮肉都剥开似的,无所遁形。 她既是怕又是慌张,更不敢与楚洵对视,眼神里充满了惊恐,飘忽不定,楚洵微微眯起眼,他懒得浪费时间,对李程使了一个眼色,李程立即会意,轻轻一拍手,外头便进来了两个小太监,他吩咐道:“拖出去。” 苏清菡登时大惊失色,连连求饶,哭得满面泪痕,然而那两个小太监十分尽职,一人一边,把她给拖了出去,扔在台阶下,令她跪着。 时至深夜,小雪不知何时已转为了大雪,一片片飘落下来,覆盖在了庭院的青砖上,苏清菡穿得单薄,被冻得瑟瑟发抖,那两个太监就站在檐下守着,她只稍微动一动都会引来叱骂。 苏清菡从前好歹也是五品女官,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她抱着双臂,冻得牙齿都上下不住打起战来,不知过了多久,殿里头出来个人,走到她面前,轻声细语地问道:“怎么样了?” 苏清菡抖着声音哭道:“奴、奴婢不知……公公,奴婢真、真的不知……” 李程轻叹一口气,语气还是很柔和,只是话里的意思很是冷酷:“那就没有法子了,在宫里做事,怎么能这么没有眼力见呢。” 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责怪的意味,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然后李程便直起身来,吩咐道:“来人——” 他的态度如此平静,叫苏清菡心中升起莫大的惶恐,她下意识伸出冻僵的手,用力揪住李程的衣摆,乌青的嘴唇张了张:“公公……公公饶命……” 李程向下瞥了一眼,表情很是慈和,然后一寸寸扯出了自己的衣裳,轻声慢语道:“咱家怎么能饶你的命?命可都是自己给的。” 苏清菡浑身都冻得木了,手脚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了一般,眼泪鼻涕哭成一团,道:“不是……奴奴婢都是、是奉命行事啊……” 李程的表情顿时一肃,蹲下身来,素来温和的眼中这会儿露出了锐利的意味,紧紧盯着她,道:“奉谁的命?” 苏清菡哭得抽鼻子,颤颤的声音被风吹得飘忽不定:“是、是太后娘……娘,让、让奴婢在坤宁宫……的被衾里熏了合欢散……” …… 坤宁宫。 更漏声声自殿角传来,苏青霓打了一个呵欠,碧棠替她脱下外裳,又摸了摸锦被,确认里面暖暖和和的,这才道:“娘娘睡吧。” 苏青霓点点头,道:“不必守夜,你去吧。” 碧棠笑道:“奴婢等娘娘先睡着。” 因着白天睡多了,苏青霓如今还不太困,正在这时,外头的殿门忽然被敲响了,一名宫婢进来奏道:“启禀娘娘,皇上来了。” 苏青霓愣了一下,心想,这么晚了,那位过来做什么? 不管来做什么,她都没打算奉陪了,苏青霓一把掀开锦被,往床上一躺,冲碧棠使了个眼色,道:“本宫困得很,先睡下了。” 碧棠跟了她这么久,顿时会意,点点头,立即吹熄了灯火,退出大殿,才至前庭,便见帝王一行人自坤宁门进来,楚洵见了她,问道:“皇后呢?” 碧棠连忙跪下,道:“回禀皇上,娘娘已睡下了。” 楚洵眉头轻皱,往前看了一眼,果然见殿内烛火暗淡,像是歇息了,他抿了抿唇,道:“那朕明日再来。” 他说完,竟然就领着李程一行人又出去了。 碧棠心里纳罕,坤宁门再次合上,待确信楚洵真的走了之后,她立即又回了寝殿,把事情告知了苏青霓。 苏青霓讶异挑眉,想了想,道:“不必管他,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楚洵心眼那么小,她觉得对方十有八|九还在惦记着那一晚的事情。 这个男人真是麻烦。 一夜无梦,苏青霓睡得甚是舒坦,次日起来的时候,早就把楚洵昨夜来过的事情抛在脑后去了,直到听宫人来禀,这才终于想了起来,不大情愿地出门去迎。 昨夜下了雪,地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楚洵依旧穿着玄青色的常服,站在廊下,道:“皇后今日身体如何?” 哟呵,苏青霓微微睁了眼,惊异地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又看了看天色,心道,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么?皇上竟然也会寒暄了? 苏青霓十分礼貌地扯了扯唇角,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笑意来,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甚好。” 然而楚洵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并不认同,总觉得她是在强撑,等入了殿,宫人奉了茶来,苏青霓略微打起精神,道:“不知皇上今日来,有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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