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说话!” 岂料苏青霓并不怕她,晴幽过来扶着她入了座,她才轻轻咳嗽几声,表情平静道:“太妃娘娘,臣妾说得难道不是实话么?” 她抬起眼,一双明眸清凌凌如冰雪,盯着张太妃,道:“太妃娘娘若觉得臣妾无贤无德,不能胜任中宫之位,不如就奏请皇上,让臣妾自去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登时傻了眼,张太妃都懵住了,她没想到苏青霓一声不吭,张口就能说出这种话来,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口了。 她只是一个太妃,先帝的妃嫔,还是遭了贬斥的,如今能回宫,全是仰仗着她的儿子是皇帝,但楚洵与她关系并不好,张太妃在宫里无权无势,说白了就是一个闲人,但苏青霓可不一样,她是先帝遗旨里亲自定下的皇后,一国之母,哪里有张太妃指手画脚的余地? 张太妃瞪着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色厉内荏道:“你这是在威胁哀家?” 她的声音原本就尖,这会儿提高了音调,就显得有些高亢,在寂静的殿内十分清晰刺耳。 苏青霓舒舒服服地往后一仰,歪在铺了软垫的圈椅里,语气轻轻柔柔道:“太妃娘娘言重了,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呢。” 张太妃险些要被噎死,甚至怒而站了起来,尖声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苏青霓这才将目光移到她身上,心里摇了摇头,难怪当初她会被先帝贬为庶人,发配玉泉寺,这位太妃看起来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苏青霓颇有些兴致缺缺,索性站起身来,用帕子掩着口轻咳一声,才慢声细语道:“既然太妃娘娘听不明白,臣妾就细细给您地说一遍,入主中宫,非是臣妾的意思,而是因为先帝爷的遗诏在,太妃娘娘若是觉得臣妾德不配位,要么,就向皇上奏请,废去臣妾的后位,要么,就向朝廷大臣们明言,说先帝爷看错了人,臣妾定退位让贤,绝无半个不字,但若这二者,太妃娘娘皆是做不到……” 说到这里,她忽然笑了一下,苍白的面容仿佛瞬间绽放出一朵冰雪开就的花,漂亮至极,却透着彻骨的冷意,幽黑沉静的眸子盯着张太妃看,微微倾身,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那就请太妃娘娘闭嘴吧,坤宁宫可不是谁都能来撒野的地方。” 那一刻,张太妃的双目倏然睁大,怒气在她心中迅速积累,她下意识抬起手要动作,岂料晴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冷声道:“太妃娘娘,您这是想做什么?” 碧棠也连忙上前,护住苏青霓,紧张道:“咱们娘娘还病着呢,太妃娘娘您别欺人太甚!” 张太妃要气死了,看苏青霓还似模似样地假咳几声,愈发显得脆弱,她满心怒火往上拱,厉声喝骂道:“放开哀家!” 苏青霓并不怕她,黛眉微扬,用帕子轻掩住口,吩咐道:“本宫身体抱恙,突感不适,就不好久陪太妃娘娘了,来人,送客。” 张太妃就这样被送出了坤宁宫,堪称扫地出门,颜面全无,她一脸铁青地站在坤宁宫的大门口,一众宫人战战兢兢,没人敢吭声的,过了半晌,她才咬牙切齿道:“摆驾回宫。” 岂料,张太妃前脚刚回宁寿宫,后脚皇后被气病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说她怒斥皇后无贤无德,不配为中宫,皇后当即就被气得吐了血,重病不起,立即请了太医去看,坤宁宫又开始闭门谢客,说得有鼻子有眼,险些没把张太妃给气得厥过去。 几个宫婢连忙给她抚心口揉背,张太妃才顺过气来,一挥手就把桌几上的杯盘茶盏扫了下去,恨恨骂道:“贱、人!” 正在这时,外面一个宫婢进门来,跪奏道:“娘娘,蕙兰姑姑入宫了。” 张太妃听了,顿时喜出望外,像是看见了救星似的,连声道:“快让她进来!” 不多时,一名身着竹绿色衣裳的宫女自门外进来,先是叩首行礼,道:“娘娘,奴婢回来了。” …… 养心殿。 李程迈着小步进了殿内,方砖被宫人擦洗得干干净净,好似一面镜子,在这深冬的天气里透着刺骨的寒意,他步子放得很轻,几近无声,到了屏风前停下,过了一会,里面传来了楚洵淡漠的声音:“什么事?” 李程连忙答道:“启禀皇上,方才坤宁宫那边又请太医了。” 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楚洵的眉头皱起,道:“她的病还未好?不是让陈舒去诊脉了吗?” 李程支吾道:“娘娘的病一直未痊愈,不过……” “说。” 李程垂头道:“听说太妃娘娘去了一趟坤宁宫,紧接着皇后娘娘就病了。” 殿内寂静,针落可闻,楚洵搁了笔,凤目微垂,叫人看不清楚其中的情绪,片刻后,他才道:“太医怎么说?” 李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