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鱼肠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她。 她迎着他的目光,轻轻地说:“昨天晚上,我和男朋友分手了。” 袁鱼肠一怔,转身走了。走出招待所大门,他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猛地停住了脚步。 莫莫站在面前。她还穿着那件肥大的外套,戴着口罩,又长又密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表情不详。她笔直地站着,静静地看着袁鱼肠。 袁鱼肠有些懵,不知道是该朝前走,还是该掉头往回跑。 莫莫用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盯着他,眼神一点都不凶,但是有点怪,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 终于,袁鱼肠妥协了,绕过她,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走出去很远,他回头看了看,莫莫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上午十点,演出正式开始。 袁鱼肠负责报幕。他还要表演一个节目,诗朗诵。 团长也来了,陪着几个领导坐在台下。台下的观众不少,座位差不多都坐满了。从台上看下去,一大片黑糊糊的脑袋。 袁鱼肠报完幕,转身往后台走。不经意间,他看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女人,顿时僵住了。那个女人穿一身款式很老的蓝布衣服,低着头坐在那里,木头人一样。直觉告诉袁鱼肠,她就是那个周姓化妆师。 光天化日,她竟然出现了! 台下的观众都察觉到了袁鱼肠的异常,疑惑地看着他。团长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悦的表情,歪着头向那几个领导解释着什么。 “快下去吧。”台下有人喊了一嗓子。 袁鱼肠如梦方醒,有些狼狈地跑了下去。 老胡带着两个临时工走上台,开始换道具,布置场景。很快,音乐声响了起来,灯光开始闪烁。下一个节目是兔子表演的广场舞。 袁鱼肠在后台走来走去,有些心神不宁。 “你怎么了?”李无帽问。他正在收拾一堆皮影人,准备演出。 “没什么。”袁鱼肠说。 “不用紧张,不就是几个领导吗?”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是因为什么?” 袁鱼肠左右看了看,小声地说:“刚才我在台上报幕,看见台下有个女人,一直低着头。我感觉,是她来了。” “谁来了?”李无帽疑惑地问。 “周姓化妆师。” “莫莫?” “不,多年前死在水井里的那个女人。” 李无帽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看清楚了?” “她一直低着头,我也没敢多看。再说了,我也不认识她。” “我去看看。”李无帽想了想说。 袁鱼肠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说:“她穿一身款式很老的蓝布衣服,坐在最后一排最右边的座位上。” “知道了。”李无帽走了出去。 袁鱼肠焦急地等待着。 舞台上,兔子正在跳广场舞,音乐很刺耳。 过了几分钟,李无帽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袁鱼肠问。 李无帽沉默了几秒钟才说:“那个座位空着。” 袁鱼肠呆住了。 “你肯定是看花眼了。”李无帽安慰他。 袁鱼肠没说话。他确定他没有看花眼。音乐声停了下来,兔子的表演结束了,下一个节目是李无帽表演的皮影戏。袁鱼肠平复了一下呼吸,上台报幕。走上台,他首先朝台下看了一眼,那个女人还在。 是她刚才出去了,还是李无帽看不见她? 报完幕,袁鱼肠并没有退回后台,而是迎着团长和观众异样的目光,径直走向台下。他豁出去了,一定要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他离那个女人越来越近。 那个女人一直没抬头,似乎毫无察觉。这一点很反常。她不看演出,总低着头干什么?她是不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脸? 袁鱼肠绕到她的身后,站住了。 那个女人的头发很长,很密,像莫莫一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