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冷凌苑里。 流芳伺候秦婉如洗漱完,见她上床后一直揉着太阳穴面色不虞,下意识紧张得不行,“娘娘,可是头疼?” 秦婉如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中衣,被子严严实实搭在腰部以上,满头长发随意披散着。 她低着头,眉头紧蹙,床头的光斜斜照在她脸上,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晦暗不明。 秦婉如这些天的精神并不见得好。 夙承勋让她稍安勿躁,等着长生即可,她便当真压下心头对长禧宫的怨恨安安生生在冷凌苑等着。 外头的流言于她而言的确能让她心情转好,一想到马上就能除掉夙珝这个皇上心底的眼中钉,还能折磨那小贱人。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能长生不老。 一想到这些,秦婉如心里就止不住兴奋。 可兴奋下来后,她想的就是她已经丢了一个月的凤印。 嬷嬷拼了老命从火里送出来的凤印,被她丢了不说,找了一个月都没找到。 除掉夙珝也好,折磨那小贱人,甚至长生不老也好,这些都是好事,可要想长长久久地当皇上的枕边人,凤印是她绝对不能丢的啊。 江玉盼那贱人已经来她这好几回了,回回都要盖印。 她已经用身子不适当了这么久的挡箭牌,再当下去,就算那贱人再蠢也会起疑的。 可她的凤印究竟丢哪儿了啊! 见主子半天不说话,流芳心里七上八下,硬着头皮上前又问了一遍:“娘娘,是哪儿不舒服吗?” 要死了,皇后娘娘最近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大。 她随时随地都觉得自己脖子上这颗东西会掉,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被自己吓死! 秦婉如心情不好,被问得躁了,猛地一抬头瞪向流芳,“废话多,下去!” 流芳巴不得,二话不说应了声麻利地跑路。 秦婉如右眼眼皮跳得她头皮发麻,怎么按都按不下去,最后跳得她实在烦了,没好气地使劲往眼皮上捏了一把。 “别跳了!” 吼了这么一声,然后赌气似的躺下,翻来覆去,把床板翻得嘎吱嘎吱作响。 清寒料峭,漆黑的夜空只剩下议论弯月,凌厉的寒风从夜空掠过,拂过凝霜的枝桠。 只听得呼呼几声,夹杂着冰渣子的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钻进人的皮肤。 与外面的地冻天寒截然不同,屋里暖如三月,浓浓的暖意熏得那坐着的人面颊发红,混合着屋内淡淡的酒香,让人好不惬意。 “哈哈哈哈,大贤的战神,果然爽快!” 大豫国主葛弩发出震天响的笑声,雄浑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大有将屋顶掀开的迹象。 夙珝懒懒勾唇,随手将手里碗大的酒盏扔在案上,殷红削薄的唇染上酒水正泛着润泽的光,几滴透明的酒水顺着他的嘴角自完美精致的下颌滑过,滴落在上好的绸缎上。 谁也想不到,白日里还在大贤京城的人,此时竟会出现在距离京城几百里外的大豫与大贤的分界处,章宜。 章宜,正是夙珝十五岁那年,大豫不顾条约,大贤最先被侵犯的地方。 而此时,在章宜城全体守城将士不知情的情况下,大豫军距离兵临城下已不过三十里,却硬是没有侦查发现。 夙珝喝了酒后淡淡地看着葛弩,“大豫国主才是爽快,应了本王这不情之请,本王敬国主一杯。” 戚风心领神会,上前为二人的酒盏中添满。 葛弩笑得满脸开花,“哪里谈得上不情之请,能帮上战神的忙,乃孤的荣幸,请!” 说罢,又是豪气的一仰头。 夙珝笑得淡然,相较于葛弩的豪迈,他饮酒的动作可称得上优雅漂亮。 酒过三杯,葛弩往嘴上抹了一把,“十一年前,要不是孤那王叔拦着,孤兴许早就同你一较高下了。” 夙珝动作斯文地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淡淡笑道:“如今也为时不晚。” 葛弩感慨地“害”了声,眼神已有些不清明。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