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我劬劳,可怜你们三个同爹爹一样,打小就没了娘。” 李昭用袖子擦去眼泪,看着郑落云,叹道:“如你所说,朝政有贤臣良将守着,朕可以放心,可朕唯独不放心他们三个。落云哪,朕对不住你,这么多年你一无所出……朕想了想,睦儿和旸儿是好孩子,唯独这个李朏,一出生害得他母亲血崩而亡,又害得朕白发吐血,实乃克父克母的煞星,朕着实不喜,朕打算将他打发去避暑山庄,让太妃娘娘帮朕抚养。 璋儿有文清爱卿教授经世致用的学问,钰儿跟在公主夫妇跟前,想来也不错,而今就剩下睦儿和旸旸,落云哪,你要帮朕好好抚养他们长大。” 说实话,我真的很不喜欢李昭现在的言语。 什么叫朏儿不祥,孩子早产虚弱,分明是我这个当娘的过失,和他有什么关系,再者,就算你要算计郑落云,可凭什么把我的孩子们送给旁的女人! 我瞪了眼李昭,看向郑落云。 果然,一听见孩子之事,郑落云恍惚了片刻,可很快又清醒过来。 她没有拒绝,可也没有答应,连着咳嗽了数声,直咳到干呕,才虚弱地哭道:“妾薄命,无法为陛下绵延子嗣,已是罪人。按说元妃妹妹而今孱弱,她旧日里与妾身交好,妾自当帮她照看一段时间孩子。只是妾近日脾胃不适,恐将病气过给孩子们,若真如此,妾就辜负了陛下的重托,更辜负了元妃妹妹的情义。” 到这儿,我真是服了郑贵妃。 不论李昭给她挖多少坑,她都能轻巧避开; 不管李昭用垂帘听政、继后还是孩子来诱惑她,她都能清醒地摆正自己的身份,委婉地拒绝; 李昭垂危托孤,好么,那她就病重,死活不接; 李昭哭诉旧日的情分,行,她也哭着感恩陛下的知遇之恩,就是不上当; 这女人简直厉害得油泼不进、水淹不透,这便是以柔克刚了吧。 就在此时,我听见旁边传来两声男人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我扭头朝李昭瞧去,发现他此时完全像变了个人,哪里还有方才的孱弱垂危,俊脸阴沉着,眉宇拧着些许愤怒,他一把掀开盖在腿上的薄被,直接下炕,想要穿鞋,老半天穿不进脚里。 胡马小跑过来帮他穿,他烦躁地将胡马踹开,就这么赤着脚走向郑贵妃。 郑贵妃见李昭如此,忙要站起。 谁知李昭双手巴住椅子的两边扶手,俯身,将郑贵妃逼迫在小小椅子里,不能动弹。 郑落云显然被李昭的骇人脸色这番动作给惊吓到了,背紧紧地贴在椅子靠上,眼眸低垂,不敢直视,声音亦有些发颤:“陛、陛下,您怎么了?” “怎么了?” 李昭的声音此时冷漠异常,他一把捏住郑落云的下巴,强迫贵妃与他直视:“落云,你是个聪明人,又为社稷立下奇功,朕的确挺敬重你的,有些事朕知道,可顾着你的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李昭脸又凑近几分,狞笑数声:“当年严氏是你的宫人,你看见朕与张素卿面和心不和,将这个能歌善舞的宫女推到朕跟前,朕还当你是个解语花,哪成想你是想占据严氏的儿子,你敢说炜儿生母难产血崩,不是你的手笔?” “不是。” 郑贵妃已经慌了,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 “闭嘴吧你!” 李昭怒喝了声:“你敢说你没有怀私心挑拨过曹兰青毒害睦儿” “臣妾是说过不体面的话,可从没想害过睦儿啊,” 郑贵妃鼻头已经哭红,极力为自己辩解。 “你是不会害睦儿,你想抚养睦儿!” 李昭猛地掐住郑贵妃的脖子,他骨结发白,明显在用力。 “睦儿是朕与心爱之人的孩子,又得朕偏爱,抚养在身边数月,旁人怎能不眼热心恨!” 李昭拍着郑落云的侧脸,咬牙发狠:“当日睦儿出生时,不仅有漫天红霞的天象,还有市井牡丹花尽开的异端,更有民屋发掘出上古竹书的祥瑞,人都道这孩子是个有来头的,朕开始时也这么觉得,可朕忽略了一件事,古书有云‘天子失官,学在四夷’,你母家羊氏前朝时就掌握着京都各处古墓所在的位置,羊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