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打电话的林云哭着求秦书好再不要和纪承有任何联系,否则纪承可能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秦书好是怎么回答她的? “哦,我知道了。” “纪承,纪承他有可能去找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孩子,算我一个做妈妈的求你了……” 电话那头的中年女人罕见的哭泣,一脸麻木没有表情的秦书好听着她哭的声音突然想起自己的妈妈,早已没有感知的心脏一阵锥心痛。 “我知道了。” 那时候一直没有和他联系的纪承在干什么? 纪商拉着不吃不喝还不肯睡觉的纪承要带他去精神病医院治病,还有人告诉他要用电击的办法纠正过来。 身为母亲的林云没有那么残忍,抱着躺在医院里挺尸的纪承不让纪商给他“治病”,纪承才算逃过一劫。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因此不了了之,纪承的沉默反抗在纪商的眼里就是铁了心的要让他们家丢脸。 不仅如此,更是要和他这个一家之主作对。 闹得不可开交的父子在纪承回到家之后又大动干戈了好几次。 最严重的一次,纪承被纪商拿家里的木拖把抽了五十下,最后拖把棍都断成两截了纪承也不肯服软。 高考志愿上的大学纪承也没去,纪商不让他出门,直到纪承肯低头认错并痛改前非之后才允许他出门。 纪承想秦书好,想外面的世界,拿着卧室里的凳子砸碎了他卧室的门和窗户玻璃,后来又改砸不锈钢的防盗窗。 最后纪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根小指粗的钢链子,连着手铐把纪承当狗一样栓在了家里。 纪承的卧室里除了床,其他的东西一概搬清。 而他那些和秦书好拥有记忆的礼物甚至课本卷纸,都被清理了个干净。 整整一年,纪承没出过门,连着要给他改毛病的纪商和林云也把大部分工作推给底下的员工做。 甚至连来看他的方仲也被动了真格的纪商拒之门外,要不是林云告诉他他发小还活着,方仲都要打110了。 那大概是纪承不想要他父母陪伴的最痛苦的一年。 秦书好在厦门读完了大学本科和研究生,失去双亲的痛苦在换了一个新环境之后有所改变。 他的室友来自五湖四海,非比寻常的热情,竟也不像那时候的男生宿舍一样不爱干净。 是周边的新环境给秦书好这棵枯木带来了生机,他听林云的话,换了手机号码,纪承从来没给他打过电话,方仲也没有。 有的时候秦书好不想爸妈了,就想想纪承,手机偶尔接到诈骗号码,秦书好第一反应会想是不是纪承。 接通之后心里的最后一点光又黯淡下去,看着手机发呆。 是啊,你都换手机号码了,他怎么找到你啊。 秦书好的日子过得不怎么舒坦,他用接近两年的时间才走出阴影,能够像个正常人一样和别人交谈做事。 手头上没有多少积蓄,姑妈虽然是他家亲戚可到底不算最为亲近,况且他们家和自己家经济条件也差不多。 秦书好自给自足,做过发传单的兼职也当过一对一家教,除了室友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 过节放假甚至连过年也不棠城,像个没有根基的树叶。 偶尔也想想藏在心里那个人,幻想着那一天他俩在人海中相遇,然而想多了就会心脏抽疼,后来也就不想了,想也没用。 棠城的纪承呢,被栓在家里和父母对抗的那一整年都没离开过家门,外面的世界一概不知。 纪承一度想要以自杀来要挟他爸妈,被林云抱着骂他没有良心大哭一场,遂未果。 纪商人到中年,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在家里跟个刚成年的男孩儿斗却有些够呛,一年的打打骂骂伤了元气。 那年年底生了场病,林云忙着照顾他,纪承也就被放了出来。 之后纪承在鞭炮声和万家灯火中离开了囚禁他一年的“监狱”,先跟方仲借钱去了北京找秦书好。 秦书好在清华那一年,几个喜欢外出逍遥的室友都没记住他,更何况其他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