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步帅,我记得你曾娶了亲的?” 姜鲤嗯了一声,英俊的面容上有一丝儿不易察觉的窘迫。 “臣的先夫人六年前过世了。”他默然道。 霍枕宁并不知晓姜鲤的家事。 木樨却了然。 姜鲤姜步帅,出身沭阳渭水堂姜氏,乃是累世的名门望族,姜鲤十八娶妻,迎的是保和殿大学士徐屿的女儿为妻,只是天不假年,徐氏六年前便过世了,姜鲤至今未婚。 霍枕宁犹豫了半晌,迟疑道:“那你有想要的么?” 姜鲤愕然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张绝色的面容,心下黯了黯。 “臣一心护卫殿下,别无他想。” 霍枕宁嘀嘀咕咕:“那总不能送你个媳妇吧。” 木樨失笑,轻轻推了一把公主,霍枕宁哦了一声,问他,“那些士兵的遗体装棺运回故乡,除却朝廷的抚恤之外,本公主另许一人一千两的现银,家里若是务农,便赏田十亩,若是经商,便置办下两间肆铺,若是有读书的,束修、书钱一并给齐了。” 木樨在一旁应道:“是,回去便令大虎将这些事儿给办了。” 姜鲤起身叩首,为那些士兵道谢。 “护佑殿下本就是侍卫亲军的天命,殿下仁义。” 霍枕宁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屋子,在门前顿了顿,又犹豫了半晌。 “对不住。” 这一声轻轻的对不住传进屋中,那镇守使卞□□诧异地看了看姜鲤,不禁发出灵魂的拷问。 “这就是传说中娇纵霸道的江都公主?” 他匪夷所思极了,竟然能从恶名在外的天家公主嘴里,听到一句对不住,简直要挠破脑袋。 姜鲤起身,冷冷地扫过一眼这镇守使。 “阵使大人,你僭越了。” 说罢,大踏步而出。 这便整军出发,一路往南,那些行走在风沙里的百姓们乍见远远的,来了一队兵马,皆有些议论,但离的远,倒也顾不上了。 慢慢地行军,走了不过百里,天便黑了下来。 侍卫亲军原地起了篝火,又有管伙食的生火做饭,虽只是简陋的餐食,却也有一阵阵的麦香味飘然而远。 霍枕宁嫌那米中杂了沙砾,哪里肯吃,捧了一只冷掉的糕点,食不知味。 不多时,便听那百姓那里骚动起来,远远儿地围在他们的周围,议论纷纷。 兰桨上前探问了几句,回禀道:“那些百姓明明有粮,偏偏又来讨咱们的饭吃。” 霍枕宁远远一望,见围着的,不过是一些闲汉,倒也没怎么喧哗,心下烦躁。 “赶走便是,惹我心烦。” 兰桨应了,命了士兵前去驱赶,那些闲汉平日怕也是些泼皮,见士兵们来驱赶,便也不怕死地嚷起来:“你们这些败国军,守不住得胜堡,在咱们这里耍威风!” 护国军一向军规严苛,从不骚扰百姓,看来竟养出了一群白眼狼。 那些闲汉一向是不怕死的,继续嚷嚷:“一群败军犬,还不如都死了干净。” 霍枕宁将手里的米糕扔在地上,哼了一声:“打。” 这些侍卫正被那些闲汉骂的火起,抡起军棍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打,直打得那些闲汉抱头哭嚎,便有远处的百姓陆陆续续地围上来,议论纷纷。 “不能仗势欺人呢?也不过是要些饭食,何至于打成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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