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知情人却几多不屑:不过是盗名窃誉罢了,强取豪夺良民之商铺,办劳什子养济院,也不知道是图什么! 百姓们不知是图什么,帝京中的权贵子弟却心知肚明,看法一致。 图什么?自然是图齐国公府小公爷的青眼啊! 此时此刻,这新开设的养幼院对面的二分明月楼里,齐国公府的小公爷、殿前司副指挥使江微之,锦衣金甲尚未脱下,衬得他的颜面愈发的白净,他负手而立,从二楼雅间的窗子里向下望去。 此时暮色将降,日头将落不落,二分明月楼的门前点上了灯笼,对面养济院门前还围了不少人。 自晨起开张,那养幼院便开始接纳孤寡幼弱,门房那里始终围了一圈人,到了午间,又在门前施饼,闹的门前叫叫嚷嚷,不得消停。 长行顾东来甲胄也未脱,推门而来,抱拳回话:……果真是江都公主开办的养幼院,只是这间肆铺来的不光彩,乃是强取豪夺而来,一分银子都没有给那人牙行。” 江微之将眉头拧在一处,眸影深深。 服气,他真的服气了。 他知道这江都公主自小乖张,期男霸女之事常有听说,却从未想到,她还能做出强占他人产业之事。 美其名曰养幼院,实质上不过是为了沽名钓誉罢了。 顾东来犹豫再三,踟蹰道:“……银子倒是其次,关键是殿下将这养幼院开办在东内大街,距离咱们齐国公府仅隔了一条街巷,这其中关窍……” 顾东来言至此,抬头看了一眼自家殿帅。 江微之自然知晓他的言下之意。 “查问下那牙行掌柜,若有上告之意,先按下来安抚一番。” 顾东来诧异地看了看江微之,低下头来应了声是,又道:“这牙行掌柜有一个族兄,在大理寺做主簿,似是有些人脉,意图将此事闹大,强权不可抗,民心却可煽动,公主此举甚是不妥。” 岂止是不妥,简直是肆意妄为,任性胡闹。 江微之摆了摆手,沉声道:“公主事既是陛下事,此事由你经办,先将那掌柜请回殿前司查问。” 顾东来领命而去,此时便有明月楼的伙计一一将席面摆上,不多会儿,门帘轻打,一位高壮英挺的男子入内,瞧上去只得二十出头,乃是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姜鲤。 因江微之年轻,虽是姜鲤的上宪,但仍谦逊道:“步帅请落座。” 姜鲤青年英才,如今二十有六已担纲亲军都指挥使,他堪堪落座,二人寒暄几句,便又有殿前司都虞侯陆敏、侍卫亲军副指挥使陈碧峰到来。 四人饮罢酒水,吃喝一番,公事说毕,陈碧峰便说起这养幼院来。 “……这养幼院乃是大公主开办,又是在东内大街,距殿帅府上仅有一街之隔,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他抬眼瞧着江微之,见他盯着眼前的一双筷箸,不置可否,陈碧峰是个极活络的性子,又是世家勋贵出身,便滔滔不绝起来,“大公主国色天香,同胞兄弟又贵为东宫太子,殿帅日后尚主,可谓是风光无限,只不过驸马不许参政,也不知陛下对殿帅可另有安排,说不得,陛下就能为殿帅您破个例呢。” 江微之虽年岁尚轻,如今殿前司都指挥使位同虚设,他身为殿前司副都指挥使,位居禁军首帅,自然有一番城府,此刻,陈碧峰如此言语,他心下厌恶,面上却并不显露,只唇畔牵了一丝笑意道:“碧峰兄慎言。公主殿下乃是万金之身,本帅诠才末学,哪里配尚主,碧峰兄还是少提罢,万莫辱没了殿下。” 陆敏身为江微之的直接下属,多次得见公主追着江微之跑,他并不知江微之对于江都公主的厌恶,此时便凑趣道:“……公主殿下天真烂漫,仁爱慈心,开办这养幼院又不知赈济了多少孤寡,真是我等之楷模,殿帅若真尚了主,咱们殿前司也是与有荣焉。” 姜鲤乃是武人一枚,并不知晓江都公主对江微之的猛烈追求,此时便纳罕道:“听闻先皇后薨逝后,陛下亲自抚育江都公主,对其爱甚,只是不知原来选定了殿帅为驸马。” 江微之性子再稳妥,此时也脱口而出:“并没有。”见三人齐齐看他,忙缓了声气,道,“本帅家中还有些庶务需要操办,先行一步了。” 三人面面相觑,起身相送。江微之不发一言,出得门去。 上宪离去,三人讲话都没了什么顾忌,陈碧峰扼腕叹息,道:“我瞧着殿帅对公主不甚上心呢?难不成是公主一厢情愿?” 陆敏摇了摇头,分析道:“殿下生的这般美,又是陛下心爱,殿帅是脑子糊涂了,才会不上心。” 姜鲤身为侍卫亲军首领,自然不愿对上宪多加议论,推说有事,也先行离去,只剩下陆敏与陈碧峰二人,八卦神上身,一边喝酒一边议论起来。 而那厢离去的江微之,出了二分明月楼,过了一条街,便进了齐国公府,将马鞭丢给了一旁的长随,一路沉着脸往书院而去。 因齐国公江燕安领二哥三哥去了边塞,家中只余世子江遇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