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边走边说?您在房间里待够久了,陛下。”白金汉公爵手臂上搭着外袍,他将国王这段时间阅读了多少档案看在眼里,“也许您愿意同我一起散散步?” “当然,我很乐意。” 国王有些惊讶地看了眼白金汉公爵,放下了羽毛笔。 现在已经十月了,雪开始厚厚地覆盖大地。国王和白金汉公爵走过一条条长长的走廊,看到城堡的林木开始披挂上晶莹的凇冰,阳光一照瑰丽梦幻。 “滞留在特鲁城堡啊。” 国王听白金汉公爵讲述完,若有所思。 “希恩男爵?他倒的确有几分胆魄,也不算蠢得太过分。”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了大半个宫殿,白金汉公爵停下脚步,从回廊向外眺望,他看着前面不远处塔楼左侧的石亭,感慨:“以前那边是没有亭子的,那是您的父亲后来建的。” 国王也看向那座盘绕蔷薇藤蔓的石亭。 可以想象,等到花期,无数浓烈的红蔷薇会将它装饰成何美丽的一道风景。 “过去看看?” 国王答应了。 他们穿过冷风,走进雪里。黑色的高塔矗立在不远处,雪落到塔身上,很快地又滑落下来。 黑塔沉默不语。 它仿佛也在看着这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1]原文是布拉格宫廷诗人海因里希·冯·穆格恩在大约1349-1355创造的《若有谁知晓》,根据世界背景对原诗稍作修改。 黑死病“第二次大流行”时期产生了许多“文学禳灾”,这算其中之一。 [2]引自《诗篇》7:11-13 [3]数据参考的是爱德华一世的货币经济现状 [4]实为卡那封城堡的建造花销 第31章 蔷薇铁骑 “所以, 您告诉我他带着谈判使团的人主动离开特鲁城,来到了梅茨尔?” 国王与白金汉公爵在亭子里扶着栏杆站着, 听到白金汉公爵的话, 国王似乎生了点儿兴趣。 “您的建议呢?您觉得我该处死他吗?” 白金汉公爵微微笑起来,发现自己与侄子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我是来替他向您求情的。” “原因?” 国王没有动怒。 “因为他是个浪漫的理想主义者——用那帮宫廷诗人的话来说。”白金汉公爵感叹, “他太过理想化了,格莱斯大公原本想要调来的援军其实是他,但是在格莱斯大公投靠了圣廷之后,他选择按兵不动。” “一个勇敢,正义到有些愚蠢的家伙。” 国王下了他的评价。 “听起来, 您对他印象深刻。”白金汉公爵饶有兴趣地问。 “当然。”国王微笑起来,“一位能够在几乎弹尽粮绝的处境下, 与勃莱西远征军僵持接近一个月的将军, 就算他是个蠢货,那也是个需要特别关注的蠢货。” 白金汉公爵大笑起来:“是的,陛下。就是这样——那家伙在政治上堪称愚蠢,但却是个杰出的军事天才。” 国王不在乎上百位贵族, 但他绝对在乎一位军事天才,一位能够为自己的士兵甘愿冒生命危险的将军。他连两次想要杀死自己的魔鬼都可以容忍, 何况是一位浪漫精神过头的将军? 三言两语之间, 叔侄已经达成了共识。 这是北风又刮了起来,大雪纷纷扬扬,白金汉公爵状若不经意地看了眼黑塔, 随后向国王提议该回去了,希恩男爵已经在王宫在等候上一段时间了。 “他不会在意多等一会儿。” 尽管这么说,国王还是离开了亭子。 ……………… 嗒、嗒、嗒。 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到冰冷的岩石上,疯王后将自己的脸死死地贴在冷冰冰的铁栏杆上,她痴痴地凝望着雪地里国王渐行渐远的背影。 “孩子,我的孩子,普尔兰,我的普尔兰!!!” 国王身影最终为风雪掩盖,疯王后死死压抑在喉咙之中的声音终于爆发出来了。她仰起头,又是狂喜又是痛苦地哭嚎。 “我的孩子!普尔兰!他活着!他活着!” 黑塔中,她的声音带起了漫长的回响。 “是的,他活着。” 白金汉公爵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来。 疯王后猛地转过身,看到披着猩红斗篷的白金汉公爵站在自己背后不远的地方。 白金汉公爵目光落在疯王后的手上,他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复杂神情:“是你办得出来的事情。” 疯王后的手上握着薄薄的一片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