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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家刚写下其中一份婚书,用于填充。

    原以为抵达京城,就能取回,结果途中传出“天”字红玉牌指挥使谋逆一事,红玉一脉被清剿。龙平逃离,不敢交出密匣,只得原路返归,悄悄让秦茉父亲藏好那黄花梨妆奁。

    他们无法交出密匣,主要缘于秦茉和容非的父亲,均不是正式的青脊成员,没记录在案。倘若青脊截获密匣,取走内含的婚书和册子,将把两个无辜的家庭牵扯入内。

    此后,他们一组人经历了被出卖、被追杀,风头火势时,只能约定,暂时不联系。

    而容非父亲拿着另一封婚书和黄铜钥匙片作为提亲凭记,折返回家,却在路上遭人暗杀,抵家时已出气多、入气少,语不成句。

    说起这事,容非中算记起一个小细节。

    父亲重伤之余,全身湿透,嘴里冒血,留下不知所云的半句话。

    他们母子二人悲痛欲绝,嚎啕大哭,后在其怀内找到一坨带血融烂的红纸,当作废弃物扔掉了。

    而今回想,极有可能是容秦两家的婚书,因大雨或掉落水中,外加染上了父亲的血,变得不成样子,是以他们无从辨认为何物。

    父亲遗言断断续续,词不达意,导致容非的母亲贺依澜对秦家产生了误解。

    她虽深爱亡夫,却惧怕其所为之事为儿子带来祸患。正逢执掌贺家生意的亲弟病逝,贺依澜为容非改名换姓,让他以全新身份,重归杭州贺家。

    又过了几年,她因财宏势大、作风强硬,被推举为贺家家主。

    纵然秦茉父亲、龙平有心与故友取得联系,何曾想到,容老弟的遗孀竟在短短数年间成了望族家主?

    秦茉父亲在一次远行中找寻容非父亲的行踪,不料遭到截杀;而龙平武功高强,暗中查探,花费数载,手刃背叛之徒,但也因而露了行迹,被青脊抓了。

    青脊以重刑、吐真药物逼他供出匣子的所在。当时药物没研发成功,药效没现时强劲,不能完全蒙蔽他的心智。他为了保住好友的子女,硬生生咬牙忍着。

    青脊从蛛丝马迹辨别,最后那未能寻获的密匣,就在江南。

    他们之所以将目光锁定在长宁镇,源于秦茉屡屡举报小偷的神秘之举,已或多或少惹来关注。

    有关“风影手”的传闻久盛不衰,于是青脊、盗门、江湖客循迹而来。

    了解来龙去脉后,新的疑惑又至。

    容非忍不住发问:“何以秦姑娘明明是与容家定亲,却误传为龙家?”

    秦茉早因幸福来得太突然而羞得垂下绯红的脸,一时间无言以对。

    宣婆婆上前半步:“起初,老爷没多言,提及为姑娘定了亲,只对夫人说了详情;老爷去世后,夫人曾有一段时间伤心过度,大病不起……有些糊涂,也许就在那时,把容家与龙家混淆了吧?”

    诚然,有关秦茉的婚约,大伙儿在过去十多年间,从不敢翻到明面上来细说,一则怕惹起伤心往事,二则他们从不曾见过所谓的龙公子。

    事到如今,他们方明白,根本不存在什么“龙公子”;而未婚夫本尊,阴差阳错,不知自己早在儿时与秦茉定下婚约。

    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促成本已全无交集的二人,使他们一步又一步,相遇、相知、相恋、相守,分离后又重聚,走到了今日。

    若无错失与遗漏,兴许他们早在前几年已结为连理,说不定也照样美满,却未必有共度患难后的情深爱笃与心有灵犀。

    青脊中人本要将龙平押走,林指挥使则由着他一一道出旧事。

    听完其所述,他沉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

    十八年前,亲王、异族、境外教派与“天”字红玉指挥使挑起的那场叛乱中,他亦深受其害,被叛徒重伤,险些丢了性命,幸亏被他后来的妻子所救。

    他对谋逆者深恶痛绝,但也明了,绝非红玉一脉的指挥使都是谋逆者。当中不乏被瞒骗、被利用、毫不知情的底层人员。

    当旁观者一再为容秦两家婚事的兜兜转转而唏嘘不已,山林深处隐约传来阵阵马蹄声,似有大队人马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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