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则,贺依澜离世后,贺与之全盘掌控。贺祁只得了一笔资助,带着虚假荣耀,折返回长宁镇继承父业。 父母、府中上下、长兴酒楼的伙计们,个个将他捧至手心,除了和他一块长大的堂兄弟们,无多少人得悉他这些年如何卑躬屈膝。 杭州贺家是他遥不可及的梦,也是他的痛。 他认定回长宁镇,仗着父亲的势力,可随心所欲,但遇到了秦茉,他深感自己的傲然与自信被打回原型。 多年建立的意识中,他唯一能接受自己比不过他的堂兄或是叔辈,出了贺家,他理所当然,无所不能,战无不胜。 这一刻,秦茉告诉他,她相中了旁人,且说不出原因。 贺祁受到极大的侮辱,他堂堂贺少东家,在她眼中竟比不上一名居无定所的穷画师! 与秦茉相遇相处的种种,自记忆中翩然而至,打得他脸颊疼痛。 他所想象的,娇媚可人、温柔中带着韧性的秦姑娘,根本不曾尊重过他,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他示好,连他悉心备下的礼物,也随手打赏了下人。 懊恼、苦闷、憋屈交织在一处,要不是周围有外人,贺祁真想将石桌的诸物扫落在地,以宣泄心中怒意。 对上秦茉那双澄明如镜的眸子、让他朝思暮想的素净容颜,他狠不下心。 忽而记起,她答应了赴宴。 尚余十日,他有办法迫使她回心转意。 就算她心里没他,他也能让那画师主动离她而去。 届时,她只能嫁给他。 想到此处,贺祁微微一笑,端起石桌上酒杯,一口饮尽残酒。 明明是甘甜果酒,他只觉入口苦涩,过后尽是火辣辣的烧灼感。 冷场了约莫一盏茶时分,孟涵钰吃完一小碟蜜饯,淡言道:“时候不早,咱们也该回去了。谢秦姑娘盛情款待,这卷《秋山图》,我自会好好爱惜。” 秦茉凝滞呼吸得以恢复,僵住的面容漾起一抹浅笑:“孟四小姐客气了。” 贺祁敛去暴怒痕迹,起身一揖:“谢姑娘割爱相赠,今儿不再叨扰。寿宴请帖不日便送到,来日,我将于府上恭候姑娘芳驾。” 秦茉隐约觉得,他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可对方既已自动下了台阶,她唯有装作同样不在意,笑道:“秦园酒水简薄,失礼之处,望勿怪罪。” 三人皮笑肉不笑,说着不咸不淡的寒喧之辞,秦茉亲送他们穿过数进院落,出了秦园大门。 孟涵钰亲手抱着画卷,踩着木制车凳上了马车,回身抬眸直视秦茉,骤然轻笑:“秦姑娘,你胆敢拒绝我表哥,我倒不敢小觑你了。” 秦茉垂目而笑,正要说几句客套话,孟涵钰玉手一摆,丫鬟松手放下帘子,将二人视线隔离。 贺祁维持来时风姿,踏上马凳,翻身上马,向秦茉作揖而别。 秦茉目送二人领着一众仆侍远离,消失在果林尽头,心知此为一场不欢而散的小聚。 孟涵钰喜事近,且与贺祁之间的表兄妹情谊极其微妙,对秦茉所为并无太多震怒。而贺祁的不为所动,怎么看都不像是伤心过度所致的麻木。 更像是……强行按捺冲动的镇定。 总疑心,贺祁会一怒之下前去告状,说不准,贺氏家族一下把她的小酒坊端了…… 日渐西倾,烦忧缭绕秦茉心头,她丢下丫鬟和仆从,快步走向容非的客院。 或许容非已接到客人离开的消息,院门敞着,但他所住屋子则门窗紧闭。 一见秦茉,那黑衣护卫南柳脸上微带惊讶,毕竟秦茉情急之际忘了伪饰轻捷步态,踏足处静悄无声。 南柳急忙从老榆树上跃下,怀中三只巴掌大的小猫呜呜有声。 秦茉见状一笑,小声问道:“容公子在里面?” 南柳点头。 秦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