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笑笑拖着条断腿,跪在土地像前拼了命的祈求。 然而,奇迹却没有降临。 到最后,饿得昏昏沉沉间,她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竟然又是乔晚。 她怨恨,却又绝望得恨不得扑倒在乔晚脚下,祈求她来再救她一次。 等到第二天早上,一切还是老样子,一切还是没有改变,穆笑笑终于绝望了。 人就是一种犯贱的生物,多少次马怀真咬牙切齿的教训她,她都没能醒悟,如今被这残酷的现实几乎扇肿了脸,穆笑笑的脑子终于稍微灵光了那么一下。 当然一下子指望她幡然醒悟,反省了自己的错误,从此之后改头换面,改过自新,痛哭流涕地重新做人还是不可能的。 在生存的压迫前,娇软的,恍若没骨头的菟丝花小少女,那核桃大小的脑子里,终于明白,想再当花瓶已经不可能了。 终于在这个时候,悟出了个在这乱世人人都明白的,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现在这个时候,不想死,她只能靠自己。 靠自己啊。 穆笑笑神情恍惚地努力爬起来,她有多久没靠自己了呢。 她必须得找点儿东西吃,穆笑笑颤抖着,慢慢地爬出了土地庙,眼前是一片开阔而平整的黄土地。 一放眼,看到的就是团团扭曲的热浪下,一具已经没了生息的尸体。 几个男人团团围住了那尸体,正一刀一刀地从这尸体上割肉,白骨上的腐肉在日光的暴晒下,发出了浓烈难闻的臭味。 从露出的那布鞋里,隐约可以分辨出死的那是另一个男人。 刹那间,穆笑笑惊得胆丧魂飞,手脚并用地赶紧又往回爬。 那条断腿拖在地上,摩擦着地上尖锐的石块儿,一阵撕心裂肺地疼。 穆笑笑咬紧了牙,强逼着自己努力爬回了香案前,看着这庙里的土地像,一想到刚刚那一幕,她胃里几欲作呕,翻涌了几个来回,最终吐出来的全是酸水。 少女哀嚎了一声,扑在土地像前,终于嚎啕大哭了起来。 可惜,这脑子只有核桃大小的姑娘,忘记了一件事。 在这个环境下,她是决计不能哭的。 “哪来的哭声?”还在割肉的男人们,闻言,手上一顿。 “女人?” “好像是从那庙里来的。” 女人。 竟然有女人! 其他几个人眼里均都爆发出了一股强烈的热芒,纷纷咽了口口水,握紧了刀。 要不是饿到极点了,谁乐意吃地上这饿死的人呢?被太阳一晒,又臭又恶心。 孤身的女人啊,这白嫩的肉,一想到这几个难民就忍不住直吞口水,一步一步,悄悄地靠近了土地庙。 * 邓三儿面色沉重:“北境……撑不住了。” 乔晚脸色微微一变。 邓三儿苦笑:“前段时间,我听说那位苏瑞将军已经动身了。” “那作战路线呢?” 一旁被冷落的仇二狗不满地冷哼,努力宣扬自己的存在感。 “作战路线这玩意儿是能随便让人晓得的吗?” 乔晚迅速思索了一秒:“有地图吗?” 作为这帮悍匪中唯一一个文化人,邓三儿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地图:“在这儿。” 在乔晚接过来的那一秒,还没忘可怜巴巴地叮嘱了一句:“那啥,道……阿不,女菩萨,您小心一点儿?” 乔晚抬眼:“笔。” 于是邓三儿又默默把唯一一支炭笔给递过去了。 乔晚捧着地图,头也没抬地问:“知道魔兵的行兵路线吗?” 几个人愣了一下。 看这架势?貌似还是对排兵布阵有研究的吗? 邓三儿愣了。 这……开玩笑的吧?这位凶残归凶残了点儿,但看样子不像个对打战还有研究的啊? 几个人惊疑不定地交换了眼神,迫于面前这位女菩萨的淫威,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开口。 “其他的,我们也不清楚,消息有限。” “只听说魔兵前阵子占领了永和关,风来山也出现了魔兵的身影。” 不甘心的仇二狗默默翻了个白眼:“不是还有那青州吗?” 终于意识到自个把自家的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