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裴春争。 想到的是她每一次不要命的和妖兽死磕,每一次拼了命的修炼。 她还不想死。 至少不愿意像现在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 乔晚闭上眼,眼泪和着血水“刷”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从未有过的求生欲,从心底猛地迸发而出。 乔晚咬紧了牙,目光如炬。 她不想死! 她能活下去,她一定可以活下去。 她要活下去,再找伽婴报仇。 乔晚闭上眼,开始回忆。 那本《炼体精要》怎么说的。 所谓炼骨,化骨为盾,拔骨为兵。 不破不立。 乔晚闭上眼,开始努力回忆起《炼体精要》上面每一个字眼,挨个扒着上面的口诀,慢慢地,开始抽调体内残存的灵气。 灵气和魔气一块儿慢慢地淌了出来。 在别人身体里水火不容的灵力和魔气,在乔晚身体里相辅相成,一点点顺着全身流过。 乔晚一边呛出血沫,一边忍着剧痛,慢慢地修补。 想重新修补骨骼,比现在更疼上千百倍。 这感觉,就像无数个尖锐的钻头直往骨头里钻。 坐在不远处的伽婴睁开了眼,幽冷地眼朝着乔晚的方向看了一眼。 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这人修竟然还不放弃。 “你还不放弃?” 这话一出口就连伽婴自己都有点儿意外。 妖皇伽婴一向都不太看得起人修,至少是绝大部分人修。 人修太脆弱,寿数也比妖和魔短。 伽婴垂着眼睫,默默地看。 那人修趴在树下,鬓发散乱,身下沙土被染红了大半,显然在忍受极大痛苦。 乔晚没看他,继续忍着剧痛修补全身上下的骨骼。 伽婴定定地看着乔晚身下的红艳艳的沙土。 一个人,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一个人,怎么会流这么多血,还想着要站起来? 保持着盘坐在树下的姿势没动,伽婴淡淡地问,“你想起来?” 乔晚没吭声。 伽婴也不恼怒,出乎意料的有耐心,慢条斯理地又问了一遍,“你想起来?” 乔晚抬起汗涔涔的眼,终于看了他一眼,又垂了眼睫。 伽婴垂在膝侧的指尖动了动。 男人站了起来,走到了乔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乔晚。 目光和看着苟延残喘的蝼蚁没什么区别。 只要他一抬手,面前的“蝼蚁”刚刚做的努力,就会化为泡影。 “我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你。” 乔晚还是没吭声,闷头一个劲儿地补。 不是乔晚不想说,是这个时候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但她吞食人面蝎尾蛛,封元钉贯脉,天雷锻体全都熬了过来,没道理熬不下来炼骨之痛。冷汗和血水浸湿了乔晚她身上的衣服,乔晚补一会儿,喘着粗气地歇一会儿,目光中透着股狠意。 伽婴:“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明天,如果明天你还能活下来,你和我再打一场,你若是能伤到我,我就放你走。” 乔晚唇瓣惨白,终于挤出了沙哑的几个字。 “我没偷雷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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