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淰明显感觉到男人微妙的变化。 她知道他不喜欢商界明争暗斗,不喜欢商人那套阿谀奉承勾心斗角的嘴脸。所以他一直没有继承文氏集团,只是接了一个“悦方”。 倘若真的继承文氏集团,那么他这一辈子就离不开商界了,这一辈子都会在暗流涌动的商圈里摸爬滚打。 这很辛苦,很危险,也很困难。 在外人看来,这些执行长,总裁很有钱,光鲜亮丽,其实他们每一步都走在荆棘上,一不小心就会掉入万丈深渊。 “好,我答应。” 还没等唐一淰眨眼,身旁的男人磁性的声音便回荡在她耳边。 他答应了,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文陵的眉心蹙起,透过文城郝看向他身后的唐一淰,他冷笑了一声,随后挂上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把她母亲接来浙市,找个时间商量婚事。” “好。” 文城郝拉着唐一淰离开了文家大院。文陵单手插在口袋,站在落地窗旁,从阳台望去,远远看见一对男女的身影。 男人的眸子越发深邃,黝黑得如同黑暗中不流淌的湖水,充满着死寂。 看着那对身影渐渐消失,文陵都没回过神。 在文城郝的身上,在他姑姑的身上,他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执着冲动不顾一切。 他像文城郝一样,全心全意地爱着一个女孩儿,但他没有去插手她的生活,只是默默地护着她,看着她幸福,他也很开心很满足。 但是,世界上不是每一个女孩子都是美好的,不是每个女孩都值得一个男人用尽一生去呵护。 在他眼里,唐一淰就不是。 他给过唐一淰机会,但她没有珍惜。那些年文城郝追在她身后,她没有一次正眼看过文城郝,对他只有用不完的利用。所以,在高三毕业后,他把文城郝送去了帝都。 文城郝已经守了她十余年,不能再这么傻傻地守一辈子。 他从不拆散两情相悦的男女,唐一淰和文城郝是个例外。 他不能把文氏集团整个家业当成赌注,让唐一淰来搅合,这太危险,他承担不起后果。 “老王,备车,去警局。”文陵掐断了手里的烟,朝着将要下雨的阴沉天空重重吐了一口气。 …… 拘留所。 前天有个中年的男人来到拘留所,华浩见了他一面,那人告诉他:二爷无条件起诉,让他牢底坐穿。 而在空闲的时候,他也听见小警察们闲谈,说的大概是:苏诺对外宣称车祸一事既往不咎,唐一淰现在也安之若素地出现在公共场合。 铁门“咯吱”地响了几声,一名警署从外而内走来。 “华浩,有人找。” 华浩双手的手腕戴着手铐,不慢不急地从椅子上起身,随着警署一块儿去了审讯室。 踏进审讯室的门,一个男人的背影落进他的眼帘里,他看着那背影笑了笑。 一面朝着那背影走,一面淡淡地说道:“文先生怎么有空来看我?” 男人峰眉轻挑,华浩看着他不慌不忙,十分淡定地坐在他对面。 “华先生真冷静,难道不知道苏家二少爷已经通知法院不惜一切代价把你送进监狱?” “知道~”华浩说得很轻巧,尾音含着点点的笑意,仿佛这件事很小,小到不需要他去关注。 “我以前倒是没发现华先生处变不惊的能力这么强,毕竟是后半辈子的时光呢。” 华浩把拷着手铐的双手摆在桌子上,无聊地摆弄着手铐的边缘。 “文先生直说找我什么事吧,不然再过个把星期,我出了警局就去新西兰,您就见不到我了。” 文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华浩见他没再说话,审讯室安静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文陵,似嘲弄般开口:“您这么有眼力,一定在我之前看出了里头的玄机。” “那天我听到消息的时候,一气之下是准备越狱的。刚走到审讯室外,我又走了回来。好歹是警局,他们好像对我太松了,都不找几个人守着。” “苏诺想借刀杀人呢,一箭双雕。” “是啊,要是放在以前,就算猜到苏诺的计划,我也一定冲出去亲手把唐一淰解决了。不过,我现在……” 华浩仰着头,眼前浮现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