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肖像画。这间屋子里的光线比乡下的老房子里要好,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肖像画里的人物就是此时此刻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个人。他的容貌很有辨识性——凸出的下,有些戏谑意味的眉毛,头部的姿势,但是坐在椅子上的这个人却少了肖像画中的人物所具备的某样东西。没有了青春朝气! 波洛又有了一些别的想法。为什么安德鲁·雷斯塔里克会把这幅肖像画从乡间搬到这间伦敦的办公室里呢?他和他太太的两幅肖像画都是由当时一位名声斐然的人像画家所绘。波洛想,按理说,依照之前的设想,这两幅画不是应该挂在一起吗?但是雷斯塔里克却把自己的肖像画移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是不是他的某种虚荣心作怪呢?他想要传达他是一个城里人,对这个城市意义重大?虽然他在蛮荒之地待了很长时间,他也自称更喜爱荒野之地。或是他这么做是为了提醒自己,现在自己是个城里人了?他是否觉得需要强调这种形象呢? “或是,当然了,”波洛想,“可能只是因为虚荣心!” “甚至我自己。”波洛以一种不同寻常的谦虚之心想,“甚至我自己偶尔也会虚荣心泛滥。” 这一段这两人都未觉察的沉默被雷斯塔里克先生谦逊的话语打破了。 “您一定要原谅我,波洛先生。好像您已经被我絮叨的我的人生故事弄得很烦了吧?” “这没什么,雷斯塔里克先生。您所谈到的您自己的生活也不过是那些可能会影响到您女儿的事罢了。您对您的女儿非常担忧。但是我觉得您还没有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您想要找到她,您是这么说的吗?” “是的,我想要找到她。” “您想要找到她,是的,但是您是要我去找她吗?不,不要迟疑。那些客气话在生活中很有必要,但是此时此地却没有什么必要。听着,我告诉您,如果您想要我找到您女儿的话,我建议您,我,赫尔克里·波洛建议您去警察局,因为他们有这样的能力。据我所知,他们的言行都很谨慎。” “我不想去找警察,除非,除非我走投无路。” “您更愿意找一位私家侦探吗?” “是的,但是您看,我不了解什么私家侦探。我不知道谁,谁能信任。我不知道谁——” “您对我了解多少呢?” “我对您略有了解。比如,您在大战期间在情报工作领域担当重任,事实上,我的舅舅就举荐过您。这是个无法辩驳的事实。” 波洛的脸上露出一丝轻微的嘲讽之感,雷斯塔里克并没有感觉到。那是无法辩驳的事实,波洛很清楚,完全就是幻想。雷斯塔里克对此也心知肚明,他知道罗德里克爵士记忆衰退、耳聋眼花,罗德里克爵士把波洛所说的那些关于他的所谓传言都一股脑吞下。波洛并没有欺骗他,只是证实了自己一贯坚持的信条:在没有证实之前,绝不相信任何人所说的任何话。对每一个人心存怀疑,即使说不上奉行终生,也坚持了很多年,这是他的首要信条。 “我向您保证。”波洛说,“我的整个职业生涯可以说是极其成功。我确实在很多方面都让人难以超越。” 雷斯塔里克听到这番话的表现比他可能该有的反应更缺乏说服力!对于一个英国人来说,一个如此吹捧自己的人,一定会引起他的某些怀疑的。 他说:“您自我感觉如何,波洛先生?您有信心找到我的女儿吗?” “可能不如警察找得那么快,但是肯定可以。我能找到她。” “那么,如果您可以——” “如果您希望通过我找到她,雷斯塔里克先生,您一定要告诉我所有的情况。” “但是我已经告诉过您了。时间,地点,她可能会去哪儿。我给您一份她的朋友的清单……” 波洛猛烈地摇摇头。“不,不,我要您告诉我实情。” “您认为我对您隐瞒了什么吗?” “您没有全部都告诉我。对此我可以肯定。您在害怕什么?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是什么?那些如果为了成功找到她需要了解的真相。您的女儿讨厌她的继母,这是显而易见的,对此不用感到奇怪,这是个很自然的反应。您一定记得她曾经在很多年间都把您当成一个理想的化身。对于在破碎婚姻中的孩子而言,这很有可能会发生。是的,是的,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您说一个孩子不太记事。确实如此。您女儿不太记得您,当你们再次重逢之时,她可能会忘了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