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的《燃烧的法庭》。 波洛抽出两本书,《年轻的继母》和《威廉·阿什的婚事》,看了一眼扉页上模糊的印章。就在他要把那两本书放回去的时候,却看见这些书后面还插着一本书,开本较小,封面是棕色软皮。他将书取出打开,极其缓慢地点着头,轻声细语地说:“原来我想得不错……嗯,我是对的,不过另外那件事——难道也可能吗?不,不可能的,除非……” 他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摸着自己的胡髭,不停地思索着,再次轻柔地自语:“除非——” 韦斯顿上校在门口探进头来。“喂,波洛,你还在这里?” “来了,来了。”波洛叫道。他匆忙走了出去。琳达隔壁的房间就是雷德芬夫妇住的,波洛一瞥之下,立刻发现里面显示出主人两种截然不同的个性——一边非常整洁有序,想必是克莉丝汀整理的,另一边则凌乱不堪,恰是帕特里克个性的表现。除了这些表现个性的细枝末节外,这个房间并没有什么东西引起他的注意。 再过去一间是罗莎蒙德·达恩利的,他在那里多逗留了一刻,只是因为很欣赏这个房间的主人。他注意到放在床头柜上的几本书,以及梳妆台上那些贵重但简单的化妆品,同时也嗅到了罗莎蒙德·达恩利常用的香水那种优雅的气味。 罗莎蒙德·达恩利的房间再过去,走廊尽头是一扇打开的落地窗门,通往一座阳台,阳台上有梯子直达底下的岩石。韦斯顿说:“客人要想在早饭之前去游个泳的话,一般都走这条路——大部分人都喜欢从岩石上跳水。” 赫尔克里·波洛眼光闪动,一副大感兴趣的样子。他走到外面,低头望去,底下有一条小路通往开凿出来的阶梯,曲曲折折地通往下面的海边。另外还有一条小路绕过旅馆通往左侧。他说:“可以走这道阶梯下去,从左边绕过旅馆,走上连着堤路的大路。” 韦斯顿点点头,接着波洛的话进一步说明:“不用经过旅馆就可以穿过这个岛。”他又补了一句,“不过还是有可能被人从窗口看见。” “什么窗口?” “公共浴室朝这边有两扇窗子——朝北的——还有职员浴室,以及一楼的衣帽间和台球室。” 波洛点点头说:“不过前面那几个地方的窗户都是毛玻璃,而早上天气好的话,也没人会去打台球。” “说得对,”韦斯顿停了一停,说,“案子要真是他干的话,他肯定走的是这条路。” “你是说马歇尔先生?” “对,有勒索也好,没勒索也好,我觉得他都脱不了干系。你看看他的态度——哎,他那种态度真是太糟糕了。” 赫尔克里·波洛淡然地说:“也许吧——但是我们不能光凭态度断定凶手。” 韦斯顿说:“那你认为他没有嫌疑吗?” 波洛摇摇头说:“不,我不会这样说。” 韦斯顿说:“我们先看科尔盖特在打字那件不在场证明上调查的结果如何,同时,我再把这一楼当值的女佣找来问问,很多问题要靠她的证词来决定。” 那个女佣年约三十岁,生气勃勃,做事干脆利落,而且很聪明。她早就准备好了自己的证词。马歇尔先生大约是十点半过后不久上楼回到自己房间。她当时正在打扫,他请她尽快清扫。她后来没有再看到他回来,不过一会儿之后听到了打字的声音,她说那大约是十点五十五分左右。当时她在雷德芬夫妇的房间里打扫,之后又到走廊尽头达恩利小姐的房间去清扫,在那里就听不见打字声音了。她记得到达恩利小姐房里时刚刚十一点,进门时听见莱德卡比湾教堂的钟敲了十一下。十一点一刻的时候,她下楼去吃她十一点时该用的茶点,然后就到旅馆另一侧的房间去干活。在回答警察局局长的询问时,她说明了自己在这边打扫的几个房间依次是:琳达·马歇尔小姐的房间、两间公用浴室、马歇尔太太的套房、马歇尔先生的房间,雷德芬夫妇的套房,还有达恩利小姐的套房。马歇尔先生和马歇尔小姐的房间都没有附带浴室。她打扫达恩利小姐的房间和浴室时,并没有听到有人从门口经过,或由阶梯下到海边去,不过假使有人悄悄走过,她多半也没听见。 韦斯顿接着问了些有关马歇尔太太的事。 这位叫格拉蒂丝·纳拉科特的女佣说,马歇尔太太平常不会那么早起床,所以她在十点刚过就发现马歇尔太太的房门开着,人已经下楼的时候,感到十分诧异,这的确不同寻常。 “马歇尔太太一直都在床上吃早点吗?” “啊,是的,局长,一向如此。吃得倒是不多,只喝点茶和橙汁,再加一片吐司面包,像很多太太一样,要保持苗条。”没有,这天早晨她并没有觉得马歇尔太太的神态有什么反常之处,她看起来跟平常一样。 赫尔克里·波洛轻声细语地说:“小姐,你对马歇尔太太有什么看法?” 格拉蒂丝·纳拉科特望着他,说道:“呃,这我可不好随便说,对吧?” “对,但你还是得说,我们很着急——急着听听你是怎么看她这个人的。” 格拉蒂丝有点不安地看了警察局局长一眼,他马上装出一副既同情又鼓励的表情。其实他觉得这位外国同事采取的询问方式不是很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