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就说的通了。 糜芜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众生皆苦,只不过各有各的苦法,这件事从头到尾,她竟说不出谁错得更多。 只是,娘亲在这一条锁链上,除了是不幸被选中的男婴母亲,究竟还扮演了什么角色?自己是谁,为什么会被娘亲带到芦里村,在那里隐姓埋名生活了那么多年? 车子驶进郡主府中,糜芜刚下车,门内迎出一人,笑着说道:“你既然回来了,怎么也不给我捎个信?”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啦,我是勤劳的小蜜蜂~ 第124章 谢临来了。 糜芜停住步子, 看着他快步向自己走近来, 墙边是一棵石榴树,他走动时, 石榴树枝叶细碎的影子虚虚地映在他脸上身上, 光影变化,越发衬得那双桃花眼明亮深邃, 分明是久已不曾见过的人, 乍一相见,依旧像从前那般熟稔。 糜芜不觉笑起来,问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等了有小半个时辰。”谢临走近了, 低头瞧着她, 眼中都是欢喜,“昨天就回来了, 怎么也不给我捎个信?” 糜芜笑道:“不曾带东西给你, 怕你生气,所以不敢告诉你。” 谢临听了这话,笑意越深, 轻声道:“我倒不会为了东西生气,只是当初说好了一起去扬州,结果你撇下我自己去了, 该怎么办?” 当初说要跟她一起去扬州, 彼此都知道是半真半假的玩话,然而她走了以后,他听到的消息是她果然去了那里, 却让他不死心的,又多了些念想。那些时日里,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她的行踪,几次午夜梦回时,曾冲动着想追过去寻她,甚至有一次已经出了城,最后却都忍住了——她既然走了,既然再没捎信回来,自然是有她的考量,也许她需要一个人安静地待着。 有时候谢临想,就是因为他这样不喜欢勉强别人的性子,他才失去了与她的可能,但转头一想,大约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这样相处到现在,他不敢轻易打破这个平衡。 只是她如今回来了,虽然崔恕曾严令他未得允准不得随意见她,但时过境迁,即便只为着旧友的情分,谢临想,他也应该来看看她。 谢临在瞬息之间的千思万想,糜芜自然不会知道,她只是眨眨眼,用玩笑化解他的发问:“谢二公子身价太高,我没钱,请不起你,只好自己偷着跑了。” 谢临大笑起来,当初他说的是给她做帮闲去,她果然都记得!他瞧着她,轻声道:“请得起,给你帮闲,我分文不取。” 两个人说着话向内走去,糜芜时不时瞧一眼谢临,许久不见,他举手投足之间比起从前更是风姿超拔,初相识时青葱的少年已经长成了成熟的男子,他与她都变了不少,难得的是,相处时那种轻松自在的感觉还像从前一样。 当日她连夜出京,自然是来不及知会他的,后面到了江南,她也曾想过要不要给谢临写信,末后还是放弃了,以谢临近臣兼旧友的身份,夹在她与崔恕之间并不好过,她并也不想徒增烦恼。 耳边听见谢临问道:“扬州好玩吗?” “还不错,”糜芜笑道,“尤其春日的时候,水软草绿的,各样吃食又多又鲜,实在太好消磨时光了。” “既然这样好,为什么回来了?”谢临道看着她,轻声道,“该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吧?” 身世的事,她从来不曾告诉过谢临,便只是含糊答道:“没什么,有些私事需要回来处理。” 她这样含糊其辞,谢临却想岔了,还以为是崔恕私下里用了什么法子逼她回来,再想起她离开后崔恕看似撂开了手,暗地里却一直留意着她,想了想便提醒道:“我在金吾卫的时候,隐约听说张离每隔几天便向陛下报告你的行踪。” 他果然一直都知道她在哪里,但他却从来不曾要求她回来,以他桀骜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全是因为先皇的那道遗诏。心底一点淡淡的甜意慢慢漾开了,他跟从前不一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