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糜芜怔了一下,跟着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苏明苑?” “是,”拾翠道,“只是从窗户里瞥了一眼,也没有看得很真切,不过看着真的很像。” 糜芜想起那日在澄碧堂的事,心里便有些明白了。那日回来之后,皇帝虽然没再提起过,然而她察言观色,也猜到大约是皇后的手笔,如今更是连苏明苑都被弄来了,皇后对她,还真是郑重其事。 糜芜突然一怔,以她现在的身份,皇后至于如此忌惮吗?回想起素日的情形,皇后虽然几次与她同处一室,却连看都懒得看她,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样,皇后那样高傲,至于为了她大费周章,把苏明苑都弄进宫里吗? 心下突然一惊,也许,皇后要对付的人不是她,而是崔恕。也许,她只是被用来对付崔恕的一个卒子。 崔恕知不知道苏明苑进宫了?要不要知会他一声? 秾华宫中。 苏明苑跪在郭元君面前,含泪说道:“娘娘大恩大德,超拔奴婢于苦海之中,奴婢铭感五内,愿肝脑涂地,报效万一!” 她跟着顾梦初到白云庵后,只觉得天都塌了。从前她是侯府的小姐,金尊玉贵,万人敬仰,如今却要窝在一个小小的尼庵中,每天粗茶淡饭,还要跟着尼姑们诵经念佛,而且她听顾梦初的意思,竟然是不准备再回去,这怎么成,她可是正当年华的官家小姐啊! 最初几天,苏明苑每天都向顾梦初哭闹着想要回家去,可顾梦初不管她怎么闹,只是一口咬定了不走,苏明苑想不通,从前顾梦初是最疼她的,为什么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呢? 到后面几天,眼泪哭干了,嗓子哭哑了,苏明苑安静下来,可心里的仇恨不甘却越来越浓,甚至连她曾经那么迷恋的崔恕,她也开始痛恨起来,她那般痴心待他,他却视若敝履,偏偏和那个妖精纠缠不清,是可忍孰不可忍! 必须出去,必须出人头地,必须让崔恕知道,拒绝她是多么错误的决定!苏明苑不再哭闹,装出一副认命的模样,私底下却一直在寻找回城的机会,就在此时,一个陌生人找到了白云庵。 顾梦初被叫去问话,回来后却只字不提,苏明苑满心焦虑,来人虽然身份不明,但那样貌举止,怎么看都像宫里的内侍,也许那就是她出去的机会! 她暗自发誓若是那人再来,一定要想法子让他带走自己,又过了几天,先前那人没再出现,却来了一个打扮得不凡的妇人,依旧是找顾梦初问话的。 苏明苑等那妇人出门时,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求那妇人救她出白云庵,幸运的是,她赌对了,来的是芳华的人,问的是崔恕在江家时的事情,等苏明苑提到糜芜与崔恕有来往时,那妇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妇人带她离开白云庵后,苏明苑才知道她是皇后使唤的宫女,顿时又惊又喜。 当天夜里,苏明苑进宫,成了秾华宫的宫女,虽然皇后并没有交代什么,但苏明苑模糊猜到,应该跟崔恕有关——真没想到这个如此辜负她的人,竟然变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郭元君任由她跪在身前,只是不紧不慢地吃着茶,淡淡说道:“让你做宫女,也是委屈你的才貌了,若是你懂事听话,以后本宫给你谋个好出路。” 苏明苑心中一喜,也许,她有机会一步登天呢?她连忙向着皇后磕下头去,恭恭敬敬说道:“奴婢一定唯皇后娘娘之命是从,只要娘娘吩咐一声,哪怕是水里火里,奴婢也万死不辞!” “很好,”郭元君慢条斯理说道,“你先下去学学宫里的规矩,留神别让人挑出错,等过些时候,本宫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苏明苑退下去后,芳华在边上低声说道:“娘娘为何要带她去福宁宫呢?若是被江氏看到,只怕要有防备。” “正是要让她看到。”郭元君道, “他两个只要不动,本宫轻易拿不住他的错处,如今把知根知底的人都弄来了,不信他们还能沉得住气。” 她放下茶碗,轻笑一声:“芳华,等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