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提醒了顾梦初。闺誉受损后,最怕的就是婚嫁艰难,可苏明苑马上就要嫁给江绍,她怕什么!顾梦初暗自感慨关心则乱,连忙叫道:“你给我回来!” 糜芜转身回来,道:“太太还有什么吩咐?” 顾梦初接过王嬷嬷新换的茶杯,呷了一口,冷冷说道:“我懒得跟你废话,吴成龙在我手里,以后我说什么你做什么,给我放老实点!若不然,我让你万劫不复!滚!” 为了对付她,竟连最疼爱的苏明苑都不管了,若说只是出于正妻对外室的嫉恨,她还真不相信。糜芜不再多说,默默地退了出去。 顾梦初待她走远,这才撂下茶碗,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该死的小妖精,差点被她混过去了!” “太太英明!”王嬷嬷笑着凑趣,“只要有这个把柄在您手里,她就算进了宫,也得乖乖听您的话。” “如果她没本事进宫,就把她丢给姓吴的,”顾梦初冷冷一笑,“再把她踢出家谱,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就怕到时候伯爷心软拦着,”王嬷嬷比顾梦初更恨糜芜,连忙提醒道,“太太,她们娘儿俩欺人太甚,您可一定不能心软。” “我与她是不共戴天的仇恨,”顾梦初深吸了口气,“绝不手软!” 夜幕四合,糜芜悄悄来到了余荫堂。 刘氏歪在榻上,指了指小几上放着的蜜煎樱桃,道:“有樱桃,吃不吃?” “祖母特意给我留的?”糜芜一歪身在她边上坐下,拈起一颗樱桃塞进嘴里,眼睛弯成了一痕月牙,“我就知道祖母最疼我了!好甜,祖母的东西就是比别处的都好吃!” “哪里比得上你的嘴甜?”刘氏绷着脸说道,“不用哄我,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要我干什么?”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您老人家。”糜芜拈起一颗樱桃送到刘氏嘴里,笑道,“我在乡下时,有个叫吴成龙的强塞了五两银子,逼我给他做外室,幸亏哥哥去接我,我才逃过一劫。眼下吴成龙被太太藏起来了,想用他来对付我,祖母,您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刘氏哼了一声,道:“你多半已经有了主意,是过来哄我替办事的吧?” 糜芜嗤的一笑,道:“祖母英明!我想请您帮我联络下婶娘。” 刘氏略想了想,便明白了她的打算,摇头道:“姓顾的虽然不是好东西,可那个张氏也没安好心,你别前门赶了狼,后门又招来虎。” “无所谓,反正只是各取所需,”糜芜笑着往碟子里吐了樱桃核,当的一声响,“再说要是婶娘帮我坏了太太的事,太太能放过她?等她们两个掐起来,我就能安生一阵子了。” 刘氏变了脸,冷冷说道:“这么说你对我,也是各取所需?” “她们怎么能跟祖母比?”糜芜笑起来,轻轻挽住了她的胳膊,“我对祖母是一片孺慕之心,老天爷都能给我作证。” 刘氏一把推开她,道:“你少给我来这套!” 第二天时,朝中传来消息,此次选秀,定在九月,因为惠妃新丧,所以并不大操大办,只准备从世家勋贵中挑选数个合适的女子送进宫中,以慰圣心。 “我已经向礼部报上了妹妹的名字,”早膳后在正房说话时,江绍道,“又请了贤太妃身边的教养嬷嬷给妹妹教习宫中礼仪,时间很紧,妹妹这些日子辛苦些,尽快把宫规礼仪学熟了。” 糜芜乖顺地答道:“是。” 苏明苑头一次听说这事,不免吃了一惊,脱口问道:“她要去选秀?” “是,”江绍道,“平安伯府在进献秀女之列,糜芜妹妹已经认祖归宗,正好能赶上这次。” 苏明苑心里愈发煎熬起来。比起入宫,固然她更愿意与崔恕厮守,然而,她样样都比这个乡下丫头强,却只因为出身不同,却连个选择都没有,凭什么! “等教养嬷嬷来了,你就每天跟她学一个时辰宫规礼仪,”顾梦初冷冷地开了口,“原来的功课也不能停,再有,从今天起,每天王嬷嬷另外单教你一个时辰府中的规矩,若是学不好,仔细你的皮!王嬷嬷,取戒尺来!” 戒尺是早就准备下的,王嬷嬷巴不得一声,立刻捧了过来,顾梦初接过来看了看,重又递到王嬷嬷手里,脸上便带了一丝笑:“王嬷嬷听着,若是糜芜不服管教,或是学的不用心,就用这个狠狠的打!” “是!”王嬷嬷答应的十分响亮。 江绍心下一紧,正想替她说话,却见糜芜恭顺地答道:“是。” 江绍一阵疑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