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机成为真的神眷者。 窃取神的记忆,罪不可恕—— 柳余知道,并且甘愿为此接受一切惩罚。 她唯独不能忍受的是,再活成一个可以任人践踏的、随意抛弃的弱者。 —————————————————— 深夜。 当最后一丝鲜血被琉璃珠吸收,只听轻轻的一声“啵”,世界大变样了。 柳余只觉得浑身一轻,灵魂像飘在一望无际的云里。 入目所见,全是白茫茫一片。 天是白的,地是白的,唯有远处,能看到一丝金色。 柳余朝着金色飘,飘了很久很久,才看到一架云梯。 真的是云作的梯,一眼看不到尽头,其上有百鸟吟唱,她抬脚踏上了梯子。 当踏上梯子的那一刻,飘忽的感觉消失了。 柳余看见自己的赤足,看见自己纯白的希腊式长裙,看见了自己金色的大波浪长发。 她继续走,走到不再有百鸟吟唱的地方,看到一片湖。 那湖蓝得仿佛一块澄澈的蓝宝石,被金色渲染,美得不似人间。 柳余停住了脚步。 她看见了一道背影,颀长而挺拔,如冰霜凛冽,如山岳不朽,让人不敢直视。 柳余下意识垂下眼睛,可脑中却还浮现着刚才的惊鸿一瞥。 他站在那,银色的长发几乎及地,浮跃着碎金,像波光粼粼的湖面。 纯白的法袍被风撩起,阳光是他的奴隶,清风是他的陪衬,他望着远处,一身孤冷。 柳余想不到这人会是除光明神以外的任何人。 她更没想到,记忆珠里,竟然是这样的。 那人转了过来。 一泓绿色映入她的眼帘,她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眼睛,当你与他对视时,所有的言语都失效了。 她仿佛看到了山川河流、星辰万里,看到了沧海桑田、日升月落;更看到了寂寂长夜,泠泠一生。 而在对视的一刹那,那人挥挥手,柳余就觉得,自己又飘了出去,直到坠落在地: 她醒了过来。 琉璃珠还在掌间,那颤栗的、恐惧的、兴奋的血液还在流淌。 柳余颤抖着坐了起来,珍而重之的将记忆珠系在了颈间,和斑斑的羽毛挂在了一起。 她万万没想到,光明神的真身,竟然如此…… 柳余找不到任何形容词,甚至觉得任何词语放在他身上,都是亵渎。 只觉得,神就该是这样的,凛然不可侵犯。 不过—— 就在出去的一刹那,她福至心灵地感应到如何蒙混过去的法子了。 不难。 用沾染黑暗力量的媒介引入身体,以此激发记忆珠和羽毛的神力,以绝对的神力驱逐黑暗,以此激发水晶球的感应—— 换个说法就是,以毒攻毒。 当务之急,是找到蕴含黑暗力量的物件。 时间很快推到了神眷者测验当日。 第九章 闹大了 神眷者选拔当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弗格斯家的马车从丹普大街出发,一路穿过城东街区,跨越中区,终于在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了位于西区的索伦学院。 学院门前车水马龙,停满了无数精致华丽的马车。 在以繁复为美的当下,黯淡陈旧的弗格斯家马车一混入车群,就显得不那么起眼了。 柳余安安静静地在车内等。 透过车窗,能看到平时总耷拉着眼皮、懒洋洋的门卫们面貌大改,他们睁大髭狗一样的眼睛,一丝不苟地检查着进入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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