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脸上挨不住,依旧会烧得红通通的。 尤其是入夏后,天气一热,越发明显。 江绪用手背按了按脸:“滚烫。” 华师爷乐呵呵道:“也没什么,你年轻,如此显得城府浅,有些时候,还就得看起来是你这样的出马,才事半功倍。” 江绪笑着应了。 他明白华师爷的意思。 衙门里来来往往,有各种人、各种事,自身有什么特点,便发挥什么长处。 一如当时来蜀中调查的佥都御史姚大谦,整天挺着个圆肚子,乐得跟弥勒佛一样,把蜀中上下,从三司衙门诓到了县衙小吏。 没有大动干戈,就在蜀地收到了满意的答卷。 与这些衙门里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人相比,江绪还有太多的东西要学。 当然,那些城府手段,学会了,也是应用于官场,不是用在家里人身上的。 这个道理,他很清楚。 两人上了马车,一直到了驿馆。 江绪此次进京,不止是述职,也是为了与定安侯府提亲。 先使人去燕子胡同报声“顺利抵达”的平安信,江绪收拾过去,先行去了吏部。 吏部对这位状元郎可太有印象了。 得了状元,坚持不肯留京,寻着各种门路要回老家当官的,太稀罕了。 更何况,江绪在蜀中确实做出了成果。 若非有他出力,都察院要拿下铁板一块的蜀中官员,就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儿了。 周沛笑着道:“状元郎这次进京,不如就留在千步廊,别走了。” 江绪连连摆手:“得回去,得回去。” 詹侍郎在一旁抚掌:“不止自个儿回去,还得拐个媳妇儿走,状元郎真是,人生得意。” 江绪红着脸,道:“蜀中太远,不能请大人们吃酒,到时候送喜糖来,还望大人们收下。” “要的、要的。”周沛与詹侍郎自是应下。 几句家常后,都是正事了。 江绪除了自己述职,还从蜀中带来了不少官员上奏的文书。 当地官员几乎是换了一批,从上到下,新官新气象,有一时难以上手之处,但经过这些时间的磨合与调整,大致上,蜀中状况是照着预想中在前行的。 一直谈到了日落,江绪才起身离开。 詹侍郎看着江绪的背影,低声与周沛道:“他在蜀中不会待很久。” “他原本可以一月都不待,”周沛乐着道,“他是个有主意的,还是得看他自己怎么想。” 他很看好江绪。 学问自然不用说,更难得的,是明白自己想做什么,并为之不懈奋斗的坚持与韧劲。 如此有能力、有想法的年轻官员,又不缺助力,往后当然能走得顺。 再说了,不止是千步廊,各个衙门里,谁不希望有这样的后辈一块做事呢? 周沛收拾了书案,准备下衙:“说起来,还是定安侯府厉害,闷声不响的,这么好的姑爷就挑走了。” “你不是还有两个姑娘?”詹侍郎哈哈大笑。 “是啊,”周沛顺着感叹,“愁死我了,说亲嫁人,我万分舍不得,可不说亲,又不可能,只恨自己眼睛不够尖,没有快准狠挑两个好姑爷。” 詹侍郎笑道:“别急、别急,最多下一科春试,考生进京时,你请温大人帮忙掌眼,让他给掌个状元郎出来。” 周沛乐得不行:“我是有两个姑娘!一个状元郎,不够!” 一直没有什么说话的尚书亦忍不住,抚掌笑了。 另一厢。 江绪离开千步廊,在京中独自走了走。 在京中备考时住过的胡同,考试的贡院,认识温辞的宝安苑,一圈走下来,颇为感慨。 这一年多,他的经历可以说是翻天覆地。 科举的门,是他寒窗苦读、勤奋努力敲开的,但之后的一切,则是他得了定安侯府的赏识得到的。 帮他安排回蜀中,请华师爷随行指点他,“京中有人”让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