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出来了,这位性子急,脾气大,做事也不按常理来。 哪怕他不答应,等会儿霍以骁也是想开口就开口。 他们归德府,总不能把人嘴巴缝起来吧? 可是,应归应,宋秩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快,忍不住苦口婆心起来:“贤侄啊,你别怪我唠叨,实在是,你今天这事儿做得不地道。 你要查物资,你早些跟我交个底,我也好多带些人手去渡口。 先前多危险呐,我们人手不足,被武安规抢了先手,那不是得吃大亏? 我和霍大人,也算是有点交情,你总不至于那么不相信我吧?” 霍以骁听他念完,道:“宋大人说得是。” 就这么一句话,多余的一个字没有。 宋秩:“……” 这都不知道在“是”哪一句。 他白费口舌了。 卢弛被带上来,宋秩干脆闭嘴。 管不住霍以骁的嘴,他就先管好自己的。 霍以骁倚着大案,问卢弛道:“从渡口回来这一路上,卢大人,可有想起什么来?” 卢弛讪笑:“没、没有,事情太突然了,我一脑袋浆糊,还得再想想……” “想不出来?”霍以骁道,“那更好了,我来说,让宋大人记下来,你点头就行了。” 第486章 回京 大堂外,起风了。 卢弛猛然抬起头来,愕然看着霍以骁,一脸莫名其妙。 不止是他,连宋秩都没有领会。 霍以骁挑了挑眉,道:“卢大人没有听明白?那我再说得直接点,我的口供就是你的口供,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卢弛吞了口唾沫。 他还在犹豫选哪条路,眼前这人,就直接给他拎到另一条道上去了? 这条道,不用说,刀山火海,肯定走不得! 宋秩皱着眉头,不赞同极了:“贤侄,衙门不能这么做事。我也不会让你胡乱编造口供!再说了,之后朝廷复审。” 霍以骁睨了宋秩一眼,满不在乎道:“宋大人是不是忘了,我伯父是都察院的右副都御使,这么大的案子,到归德府来的只会是他。” 宋秩一口气梗在了嗓子眼里。 这哪里是“贤侄”,这压根就是位“祖宗”! 谁能把编造口供、搅乱朝廷办案说得这么轻松自在? 霍以骁姓霍,他宋秩又不姓,跟着霍以骁瞎来,他得倒大霉。 宋秩不想管住嘴了,主动向卢弛问话。 霍以骁没有打算他,反正卢弛还在一问三不知,问了一刻钟,句句都摇头。 宋秩有些头痛。 霍以骁这才又道:“卢大人还是按我说得来吧。武安规替沈家做事,私运也不是头一回了,瑞雍七年运往定门关、九年运往封口关的两批货,也存了夹带之事。狄察被皇上喝斥,当晚就死了,是因为沈家不能让他活着……” 卢弛浑身发抖。 他其实听得不怎么明白,他知道武安规在做什么,也知道武安规的背后是沈家,但也仅此而已。 更深的东西,武安规不会告诉他。 武大人只说过,好好跟着沈家做事,将来必定飞黄腾达。 卢弛心动了,当然也是不敢不从,他作为知情人,还与武安规唱反调,他早就被扔进黄河里喂鱼了。 运输途中,死几个脚夫是常有的,副官落水而亡,也说得通。 霍以骁的声音还在脑海里盘旋。 他说:“你一直装傻也行,让三司衙门来审,你们这案子可是肥羊,谁审出结果来了,加官进爵,不在话下。三司的人,为了功绩,能让你好过吗?哎,宋大人,你还是照我说的写吧,你还能占一份功,真等三司来了,还有你什么事儿啊。也别管我伯父,我们霍家,还缺这点功绩?” 卢弛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霍以骁冷哼了一声:“卢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想跟武安规一样,让我给你个痛快?” 卢弛不想痛快,他也不想受折磨,一片混沌之中,他动了动嘴皮子,口供和汗水一样,全冒出来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