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那案子,郡主在现场露过面,陶三又确实与郡主有关系。 而现在,别说郡主了,郡主的裙角都没有出现。 毕之安在堂上落座。 右手按着惊堂木,没有立刻敲。 他探身交代温子甫道:“审归审,温大人,收着些脾气。” 诚然,这话由毕之安来说,站不住脚。 论脾气,他毕大人比温子甫可大多了,当年为了方娆之死,因揪不到证据,他和方启川在大堂上险些打起来。 想起当时状况,再看眼前的温子甫,毕之安越发能感同身受。 毕之安死了外甥女,温子甫险些“死”了独子,还是两次。 不管是美人局,还是舞弊,一旦成了,温辞这辈子都完了,哪怕留下了命,也无出头之日,只会累了定安侯府的名声,陷入泥潭里。 再看温子甫,被毕之安提醒之后,低垂着头,身体紧紧绷着、克制到极致的样子…… 啪—— 毕之安拍了惊堂木。 堂下两侧,威武声起。 罢了。 毕之安想,不管有没有证据,先审起来,尽力而为。 虽然,在他看来,褚东家这样的小喽啰,是拖不下皖阳郡主的。 思及此处,一个念头划过脑海,毕之安下意识地去看温宴。 温宴正小声劝温子甫冷静。 毕之安抬手按了按眉心。 怪他。 他自己想浅了。 说到最后,这就是皇上的家务事。 家务事不仅仅看证据,还得看大家长的心向着谁。 皇上会向着皖阳郡主? 御书房里等着逮沈家的尾巴呢! 儿媳妇告表姑子害她娘家亲人…… 啧! 他们顺天府,审什么都很寂寞。 威武声停,堂下跪了个褚东家。 杨继林没有犯事的可能,他不是罪人,有功名在身,不用跪。 褚东家见官需跪,他还心虚,被左右衙役吓着了,整个人就跪下去了。 “我我我、小、小人……”褚东家说话直打哆嗦,“小人没、绝对没有放火。” 毕之安问:“年初二,你跟杨继林说的’温辞舞弊‘,是不是有人让你这么说的?” 褚东家慌乱地眼珠子到处飘。 毕之安道:“是与不是?” 褚东家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毕之安冷笑一声,转身吩咐一衙役:“章程还得走,你带几个人,去对一对各家油铺近日的出货。” 衙役应下退出去。 毕之安又与褚东家道:“你怎么还松一口气?油铺查到你头上,你倒霉,油铺查不到你头上,难道你就安稳了?本官看你也不想好好交代,闲着也是闲着,给你说说陶三是怎么死的。” 如此不按常理,褚东家目瞪口呆:“您、您不审?” “等四公子来审吧。”毕之安道。 褚东家不认识四公子。 他记得,堂上这小妇人来时,官差通禀说“四公子夫人”,她称温辞为“兄长”,叫温子甫为“叔父”。 褚东家听杨继林提过,温辞有个妹妹嫁给了太妃娘娘的侄孙儿,那位公子为皇子伴读,御前颇有体面,不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 落在那样的权贵公子手里…… 褚东家正想着,又被毕之安吓得一哆嗦。 “陶三也是四公子审的,”毕之安往椅背上一靠,很是闲散,“三下五除二M.DaMinGpumP.COM